最令他氣憤的是蘇策一點趕走她的表示也沒有。
關於工作上的事,沈致也插不上嘴,他甚至還沒來得及問蘇策工作是什麼,嚴彩這個不速之客不請自來了。
晃了半個小時,沈致覺得睏乏了。朝蘇策遞了幾個眼色,蘇策雖然看到了卻仍然沒有要逐客的樣子。
沈致在腦海裡醞釀著怎麼能讓嚴彩快點離開。蘇策咳了兩聲開口了,“沈致你自己回去吧,呆會我送送嚴彩。”
沈致一驚,他什麼時候說過要走了?
“我這個時候上哪裡……”
蘇策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你先回去吧。”然後又起身,把手裡的啤酒放到一邊,“嚴彩,我送你回去吧。”
沈致莫名奇妙的看著他,蘇策的眼神沒有絲毫的慌亂,他很鎮定說的這句話,臉色正常,甚至喝了酒沒有一絲緋紅,連酒氣也是若有似無的,空氣卻突然凝固起來。
沈致站起身來,拍拍袖口,他算是明白了,蘇策不想嚴彩懷疑,所以要趕走他,蘇策一開始就沒打算徹底把這份感情告之他人。
他於蘇策,永遠是見不得光的戀人。
兩個人即使面對面說再多次我愛你,但是在大眾面前,仍然沒有勇氣開口表達愛意。
沈致的迫於身份的壓力,對他而言他自己就更為艱難的。設身處地為蘇策想也對,他怎麼能告訴別人,我喜歡的人是個男人呢?
沈致告訴自己不要生氣,但是看著蘇策的眼神卻無法平靜下來,他動了動嘴,看向蘇策的眼神悲哀又可憐,每次面對蘇策時,他總是會變得脆弱和敏感。
“好啊,我先走了。”
三個人一起出門,蘇策拿著衣服送嚴彩去公交車站,沈致看著兩人站在公交車面前的模樣,有說有笑,他甚至想,其實原本就該是這樣的不是嗎?
情感來得太快,甚至是莫名其妙,他就覺得蘇策應該是自己尋找的真愛了,現在看來,不遠處公交車站的兩個人,身高差距不算太大,嚴彩靠近一點正好可以挨著蘇策的胸口。現在他倒覺得自己是多餘的了,可能蘇策以前是喜歡過他的,但是四年多過去了,蘇策還愛不愛他,他自己都無法確定了。
年紀太小的時候,遇到一段感情,總會覺得這個就是真愛了,迴圈往復,一次又一次,這樣才構成了絢麗多姿的人生。
他自己缺乏安全感,生性又敏感,蘇策一個小小的表情總會令他想很多,甚至自己的一個行為是否令對方感到不快,他都會思考良久。
他站在風中,覺得有點冷,把脖子往衣服裡縮了點,昏暗的燈光下,眼睫柔柔在臉上打下陰影,沈致覺得嘴唇乾澀,伸出舌頭舔了一下,冰冷的觸感。
過了幾分鐘,蘇策從巷子的入口回來了,嚴彩應該沒穿走他的衣服,所以衣服還搭在他的手臂上,他逆著路燈的光芒朝裡處走來,高高的個子,穿著黑色的風衣,款式簡單而帥氣,沈致記得這件衣服,還是他給蘇策買的,蘇策最初覺得這個算是變相打擊他的自尊心,他雖然沒錢,可也不愛這些物質上的東西,沈致卻老是愛買這些東西給他。
這樣似乎就像沈致在養著他一樣。
一件衣服的錢對沈致來說算不了什麼,但是蘇策卻難以釋懷,雖然最後拗不過沈致,硬是穿上了。
沈致感嘆自己挑衣服的眼光,就像是為蘇策量身定做一般,修身而有氣質。
蘇策走到他面前來,看沈致的嘴唇慘白,知道他凍著了,便把手裡的衣服拿起來,準備給他披上,沈致不說話,默默的閃開了。
太過於老舊的照明設施,路燈長時間亮了之後,閃了了幾下突然就熄滅了,蘇策抬頭看了下高高的燈泡,發亮的玻璃正在慢慢的暗下來。
蘇策覺得沈致的情緒有點奇怪,不過還是伸出手握住他,“你的手怎麼這麼冰?”說罷把沈致的手塞進自己的衣服口袋裡。
沈致的手一下感受到溫暖,竟然有些不適應,他看著蘇策,告訴自己再貪戀一會兒就好了。
“怎麼不進去待著,剛才我在嚴彩面前故意叫你走。”蘇策笑著,“真聰明,知道不走,走吧,我們先進去,站久了會感冒。”
沈致的臉色又慘白了幾分。
蘇策邁出步子,感覺身邊的人根本沒動,回過頭,“進去啊。”
“蘇策,要是我剛才真走了怎麼辦?”
“你怎麼會走?”像是會得到自己確切的答案一樣,蘇策不能理解沈致為什麼要問這個問題。
風吹得眼睛疼,沈致深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