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時,兩小時,一個上午過去了,開著車在路上漫無目的繞了大半天的這對偽父子,此刻正哭喪著臉坐在噴泉廣場舔著冰淇淋。
“大醬蜀黍,我們是要去找茂,不是讓你帶我看你們國家的馬路。”
“你這小子,就知道嘰嘰歪歪嘰嘰歪歪,你總得給我一點時間想想茂可能去的地方吧。”大醬竟然跺著腳對一個孩子耍起了性子。
一陣嘖嘖聲中,托馬斯還連帶送了他一個白眼。
“你連自己老婆去了哪裡都不知道,還好意思說我,哼。”托馬斯從褲袋裡掏出太陽眼鏡帥氣的帶上,他應該是沒眼看大醬現在的樣子了。
一個男人,一個男孩,一陣沉默。
又回到了這座熟悉的城市,比起三個月前,心裡的痛和恨已經被沖淡到幾乎是要消失了。時間,真的是療傷的絕佳藥方。
茂在大醬家門外站了許久後終於按下了門鈴,等下大醬看到自己後會是什麼反應,他還會像以前那樣開心的抱住我嗎,還是他會因為我的不告而別而生氣?茂竟然緊張起來,他甚至覺得自己等下都不敢抬頭看大醬。事實證明他這擔心都是多餘的,因為他等了好久大醬都沒出來開門。不在家?真的要打電話給他嗎?茂不停的問自己。打吧,為了摩爾和諾曼,豁出去了。這次,上天好像真的是在故意為難茂,連續打了好多次,都沒人接。
大醬是在做什麼,怎麼不接電話呢,還是,他知道是我打的,所以不接;沒理由啊,自己離開以後就換了號碼,大醬怎麼會知道。茂又開始了各種猜想,眼下,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了,等,就坐在他家門口一直等著,到了晚上,他總會回來的,茂心想。
這一坐,就是整整半天。想想以前,都是大醬等在自己門外的,這次終於換自己等他了。這樣也好,感同身受之後,才能深刻體會當時大醬的心情。回憶過去的時候,直接過濾掉不開心的記憶,這樣才容易遺忘難過捕獲快樂,才容易忘記仇恨,擁抱善良。想著大醬的好,大醬的笑,還有什麼不可以被原諒。大醬,快點回家吧,我不恨了,不吃醋了,不和你賭氣了,現在坐在這裡的,是一個全心全意等著你回家的茂。茂坐在地上,頭靠著牆壁,眼角堆滿了笑意。
再看看那對“父子”,就像喪家犬一樣雙手託著下巴蹲坐在街頭。
“我餓了。”托馬斯可憐巴巴的望著大醬。
“還不是怪你,早上一直催我,錢包,手機都忘家裡啦。”大醬說著便捏了捏托馬斯的耳朵。
“中午的時候,我不是用我的機靈可愛給你換了冰淇淋吃嗎,可是,這晚餐?”
“看我也沒用,身無分文。”
“那怎麼辦啊?”
“還能怎麼辦,回家啊。”大醬捶打著發麻的雙腿站了起來。
“能不能先吃點東西再回去啊,我沒有力氣了。”托馬斯像是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了。
“大醬,你怎麼在這裡。”多麼熟悉的聲音飄了過來,是瀧介,大醬像是在沙漠裡看到了綠洲一樣。
“那個,可以請我吃頓飯嗎?”大醬嚥了咽口水,兩眼放光的看著瀧介。
“那個,當然,當然可以。”大醬這是什麼情況,穿著這麼幼稚的衣服,還帶了一個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小鬼,難道因為茂的離開精神失常了?瀧介暗自猜想。
瀧介問他倆想吃什麼,一個說隨便,一個說只要能吃就行。飢不擇食?這兩人是好幾天都沒吃飯了嗎,怎麼餓成這樣,瀧介徹底懵了。
看他們倆餓成那樣,瀧介便找了最近的一家拉麵館。是的,他沒有看錯,服務員把一大碗麵端上來才幾分鐘,他倆就消滅光了,連湯都喝得一滴不剩,然後兩人同時摸著終於又鼓起來的肚子,滿足的笑了。
“那個,可以再拜託瀧介把我們送回家嗎,車子壞了,那個,那個,其實是這樣的,我忘記帶錢包了,就是那麼巧,手機也忘帶了。”大醬全程都是低著頭的,他真的覺得太丟人了。繼上次瀧介向自己告白之後,雖然兩人也尷尬了一些日子,但最後瀧介主動找自己聊了以後,兩人又漸漸的恢復到以前的狀態了。
把那倆餓鬼餵飽後,瀧介便開車送他們回家。填飽肚子後的托馬斯像是吃了波菜的大力水手,一路上都沒完沒了的在大醬耳邊嚷著,一直到家門口了都停不下來。
茂因為在樓上等得太無聊了,見天又黑了,便忍不住下樓在公寓的花園裡散步。
托馬斯那歡快的笑聲老早就飄進了茂的耳朵,真的是托馬斯嗎,這太驚喜了,還是自己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