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科裡回來倒頭睡到夜半,醒過來就開始在床上烙燒餅,翻來覆去的再也睡不著了。白天那個山芋肩膀的牴觸似乎一直留在某個敏感的部位沒消散掉,現在變本加利的燒起來。下面感應著這炙熱,開始脹得生疼。有好些日子沒遇見這問題了。我煩躁的摸出潤滑劑。
他的身體忽然像從濃霧裡跳出來般鮮明,白天刻意忽略的東西居然都在潛意識裡藏著,現在章魚一樣蜿蜒伸展開,纏住我,用柔軟的觸手挑逗我每一根脆弱飢渴的神經。略顯消瘦的肩膀,修長的四肢和纖細的腰,還有弧線流暢的臀部,一雙手乾淨修長,筋骨勻稱,面板很白,淡青色的血管遊走波動,像是白玉里隱隱可見的翠色。可以想見他身體的膚色一定也很白,剝掉他那套正裝後,會是什麼樣的旖旎風光?如果被壓在身子底下,又會是什麼情景?羞澀的,欲拒還迎的?還是會在我胸口留下齧咬吮吻的赤痕……一浪高過一浪,我被潮水甩上半空,雪白的煙花驀然炸開在眼前,我仰起頭安然享受這空虛又滿足的片刻。他不是我身邊的熟人,所以我用不著被道德束縛,剋制自己的慾望。噴薄爆發後有那麼一剎那,我想憐惜的輕輕撫去他額頭上的汗珠。這個瘦弱的傢伙,大概時常生病吧。看他白天那樣子,估計當時真是很疼,我該多說兩句拜託急診醫生關照他的。
等溼淋淋的爬上岸來,剛才的煙花已經炸成了一堆灰燼,紛紛揚揚灑落在身上,把我掩埋起來。寂靜的黑暗中,我又是寂寞的了。已經很多年沒有過高潮後的愧疚,不知怎麼就突然又覺得自己骯髒得很。倦意慢慢浸沒了眼瞼,失去意識前我自嘲的想,自己這點兒隱癖如果讓山芋知道了,他大概能有多遠就躲我多遠,還會依靠著我喘息麼?要是被他知道我把他當成性幻想的物件,他更會用厭惡的眼神斜睨我,視我如蟾蜍了。
所以,他和其他人沒什麼區別,也只是個過客。
中秋過後,山芋到科裡來找我。
他自我介紹姓盧,單名一個“瑞”字。我偷偷檢視了他小孩的出生醫學證明存根,發現新生兒父親那一欄寫的果然不是他的姓名。
對上次的急診事件,他極盡熱情的感謝,並且要請我吃飯。言談間看得出來他受過很好的教育。他說他是個彈鋼琴的,具體點兒,是國家二級演奏員。我也慢慢記起之前在他老婆住院的時候,每天早查房都能看見他備好了早飯餵給他晏起的老婆,之後隨叫隨到任取任予的讓他老婆驅使。等到他老婆睡下了,他也不歇,居然還找來一本厚重的《產褥期健康指南》捧著刻苦。我歷來對這樣的菜鳥新爸都是報以幸災樂禍的心態的,但這一回不知為什麼,只覺得他可憐。
對於吃這頓飯,我再三婉拒。於是他就打著請教產後注意事項的名號一次次來科裡找我,甚至還在我上夜班時送夜宵過來。說不感動是假的,只是他這本該在家圍著老婆轉的人,殷勤獻錯了物件,未免令人不安。我被纏得不勝其煩,卻迫於不想惹上醫患糾紛的壓力沒法粗暴拒絕,直到最後忍無可忍了,問他究竟想幹什麼。他靦腆的笑笑,說:“其實就是想請您吃頓飯。”
好吧,吃頓飯。
他正是我喜歡的型別,斯文客氣,彬彬有禮。我承認我對他很有好感,再說的駭人聽聞點兒就是我挺想把這人搞上手的。可他結了婚,還有了個孩子——不論是不是他親生。打他的主意太損陰德,這個圈子裡,我什麼人都可以碰,唯獨這類人,我退避三舍,從來不去招惹。
吃這頓飯,他沒讓坐月子的老婆作陪。
名義上是謝我見義勇為送他去急診並謝我耐心解答病人家屬各種疑問,實際上他只是象徵性的謝了幾句,還沒等冷盤上齊,他就向我打聽起那個替他老婆辦出院的男人的事。我心想,這個出院籤的,真是給自己惹上諸多是非。
我很快把這堆爛事兒推得一乾二淨。本來麼,當天一口氣辦了6個出院,記病程停醫囑談注意事項,一堆例行公事已經忙得四腳朝天了,誰還顧得上留意家屬有什麼體貌特徵。他看我推脫,洩了氣,自斟自飲灌開了。我也懶得勸他,隨他一杯一杯的喝,心想大不了等他喝翻再拎他去急診掛納絡酮。
誰知道這人酒品不好,酒量更不好。喝高了一開始還只是趴在桌子上小聲的抽泣,後來哭得興之所至,竟抓著我嗚嗚號開來!鬧得滿餐廳的人都看猴子一樣的看我!我急急忙忙結了帳把他拖出門,也不敢再送他去急診出我的醜,最後乾脆決定把他弄去賓館開房。
他在我車上一路吐得叫一個慘,沒睡過去之前就一直窩在副駕上哭,聽得我很惱火!
“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