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我,一直跟在我身邊的,不是麼。”
李薔猛地一震,臉色煞地變白,自知解釋徒勞,嘆氣道:
“誠……你都知道了?”
“嗯。”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很久了。”宗誠輕聲說,“我們在T城重逢時,我就已經知道。”
李薔怔愕:“那為什麼,這麼多年,你一直都,不,不……”
“不挑破是嗎?”宗誠低眉一笑,“因為,我知道你很無奈。”
“誠……”
“你不過是他的玩偶而已,他命令你做什麼,你不得不做。如果你違揹他的命令,等待你的,將會是比毆打更悲慘的下場。”
李薔眼泛淚光:“你為什麼,會知道這些?”
回想這麼多年,白震對她好的時候少,對她差的時候多。暴躁發火,就拿她出氣,用各種各樣的東西毆打她,打完了,還要滿口汙言穢語辱罵她。
就連這次,也是因為她給白震喂藥時,不小心水燙了點。白震一怒,竟拿煙桿狠砸她眼睛,她躲在家裡養了半個月傷,心中愁苦鬱結,加倍思念宗誠的溫柔,控制不住地,就給宗誠打了電話……
這些年,大多數的溫柔,都是宗誠給予她的。
她還記得,有一次,她被白震用柺杖打得雙腿走不了路。躺在醫院,每天來看望她,照顧她的,只有宗誠。
那時她對宗誠說是自己不小心從樓梯滾下來,原來,宗誠早就知道……
想到這些,李薔不由得喉頭哽咽。她心中愧疚,想把手從宗誠手心裡抽出,可是宗誠緊緊攥著她的手,攥得那麼緊,根本不容她逃避。
“誠,對不起。”李薔壓低頭,“我,我沒有辦法……”
“我不怪你,薔姐。”
宗誠淡淡一笑,肩膀靠住椅背,光澤清淡的眼眸直視李薔。
“以前,很久以前,我也是他的一隻玩偶。”
說出這句話後,他毫不意外地,在李薔臉上看到迅速呈現的驚異。
驚異消失,接著浮現的,是如說山噴發一樣深沉、哀婉的憐憫。
那是女人對待男人,有如母親對待孩子般的憐憫。
宗誠在心中低笑一聲。
白震,你最篤定的一枚棋子,被我吃掉了。
吃完飯後,宗誠送李薔回家。
站在門口,李薔說:“誠,你到我家休息一會吧。”臉上的濃情蜜意,比之先前,更要濃郁很多。
宗誠心思不在這兒,並不想再待下去。可是李薔出言挽留,拒絕也不妥當。他正遲疑,葉千影來了一個電話。
“稍等。”
宗誠往外走到院子裡,接通葉千影電話。
一接通,葉千影激動的聲音噼裡啪啦甩來:
“宗誠!明晚我和修到你家去,我們一起吃火鍋!要是阿開能趕回來,你把阿開也叫上!”
宗誠無語,不知道吃個火鍋,竟能讓葉千影如此興奮。
“明晚為什麼要吃火鍋?”
“你日子過傻了啊,明晚是除夕夜!”
“……”宗誠的確沒功夫上心這件事情。他頓了頓,說:“千影,你就為這個,給我打這通電話?”
“當然不是,你以為我傻啊!”
葉千影看來真是激動,從手機裡透出的聲音含著掩不住的笑意。
宗誠無奈:“千影,你倒底要跟我說什麼?”
“咳咳。”葉千影清了清嗓子,故作嚴肅地說,“那傢伙血液裡的甲基苯丙胺,一點都沒有了。”
宗誠身形一震,按著手機,一時沒接腔。
風雪吹得他的手指冰涼。可是心臟,戛然一停後,發燙地狂跳起來。
見手機那邊遲遲沒聲音,葉千影不耐煩地說:“喂,宗誠,你聽著嗎?喂?”
“我知道了。”
宗誠語氣裡帶出罕見的不穩。然後,忽然間,他結束通話了電話。
“操!我去你媽的宗誠,又掛老子電話!”
葉千影把黑了屏的手機板到桌上,破口大罵。氣息之狂躁,令旁邊正在做化驗的實習醫生小周,駭然變色。
李薔見到宗誠在接通電話後,身形一震,不知發生了什麼要緊的事情。她正要問,宗誠忽地轉過身,幾個大步衝過來,一把抱起她,抱著她在雪地裡連著轉了好幾圈兒,才餘興未消地放下。
宗誠如此孩子氣的舉止,令李薔愈發疑惑。宗誠臉上,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