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教室裡又有了一陣小混亂。
蘇美爾自是沒有察覺,因為他也看那些字看出了神。都說字如其人,他的字就像他的人一樣就像他的名字一樣。瞻彼淇奧,綠竹猗猗……差不多在心裡把整首詩都念了遍,他才回過神,不再看黑板,回頭看了看下面的學生,眼神往角落裡瞟了幾眼,最終還是看著講臺上自己的教案用很小的聲音說道,“蘇淇奧同學答的特別好。”
說出那個名字的瞬間,心裡有什麼塌了,又有什麼新生了,心間滿是暢快,還有一種自己無法理解的情愫。
第一排的女生大聲,“老師!蘇淇奧答的不是特別好,是最最最好好不好!”
“就是!!!”其他女生附和。
蘇美爾點頭,“是是。”邊說邊又往那個角落瞟了一眼,蘇淇奧居然也在看他,似笑非笑的表情。蘇美爾臉上的表情頃刻之間各種顏色紛呈。
那節課後來是怎麼結束的,蘇美爾已經不太記得。只是那天之後總覺得有些東西變了。那個時代數碼相機是一種奢侈品,可在這個貴族班還是挺必需品的,好幾個小姑娘把那天蘇淇奧的板書拍了下來,叫嚷著要留作一輩子的紀念。
後來有一次蘇美爾無意中想到那天的場景,心中唯一迫切想知道的就是那些女生是不是真的像她們所說那樣留作了一輩子的紀念。是不是和自己一樣。
蘇美爾的課上的越來越好,班裡的男生雖然看他還是頗為礙眼,但女生倒跟他關係漸好,偶爾還能碰上有女生來辦公室問他題目。
伴隨著他對這所學校漸漸適應了的是他對這個城市的適應,開始的束手束腳讓他不敢去接觸外面的世界,雖然到了此刻依然是沒有相熟的人,但他開始有了每到週末就出去轉轉的習慣,尤其是市中心那家的書店,不同於小縣城裡的新華書店,這是家很有格調的書店,裡邊會放蘇美爾當時不懂的new age,只以為是很好聽的伴奏,還有供你休息的桌椅,蘇美爾坐在角落靠窗的位置一看就能看一個下午,看累了就看窗外的風景。
很多時候他喜歡學蘇淇奧那樣,右手手肘撐著桌子,手掌托起自己的臉,微微歪著頭看,他不太明白其中原因,只知道蘇淇奧身上的光芒吸引的自己不得不去效仿他,這樣彷彿就會離他近一點,有時到了一半自己也會臉紅,再迅速放下來,這個時候卻又不知到底該怎麼看書了,最後乖乖的再撐起手肘。
這樣週末倒也過得坦然自在,心中的自卑也漸漸洗掉了一些。
就是這樣撐著手肘看向窗外的時候,蘇美爾看到了正好從車上下來的蘇淇奧,兩人看了個正著。蘇美爾滿臉通紅,慌不迭地的不知道把手往哪兒放,贗品和正品放在一起,誰萬丈光芒誰晦暗無比是不用說的事。蘇淇奧倒是跟沒見著他似的,看了一眼就把目光轉了過去,蘇美爾舒了口氣把自己的胳膊在桌上放好,瞟著窗外,看到蘇淇奧繞到了車門的另一邊,一個穿著白色連衣裙頭髮長到腰的女生走了下來,僅僅是背影就把蘇美爾看呆了,每個人都有鑑別美醜的能力。
等這個女生轉過臉來時,蘇美爾心中冒出天作之合四個字。偷偷的看著蘇淇奧牽著那個女生的手往書店旁的一家冰淇淋店走去,心裡暗暗生出了一種羨慕的感覺。這樣的人,才能毫無違和感的和他走在一起吧。
蘇美爾起身把書放回書架,繞出書店走到了自己剛剛坐著的位置外邊,透過玻璃看剛剛自己坐的那張椅子,心想自己剛剛的表情是會有多傻。好在,也沒人會在意。
心中如釋重負,轉身往另一個方向走去,離那個冰淇淋店離那個書店越來越遠。
每個孩子少年少女時候或多或少都會有偶像,多為明星,少數為作家科學家之類。而蘇美爾少年時代的信仰,全部獻給了一個叫作蘇淇奧的男孩子。
插曲不值一提,蘇美爾繼續兢兢業業的備課上課做好自己的分內工作,一天中午休息時間,他正在辦公室改試卷,其他老師或是回家吃飯或是到休息室午睡去了,偌大的辦公室就他一個人,因而敲門聲就格外的清晰。
應了聲“進來”後,一個哭的眼睛紅紅的女生走了進來。
蘇美爾一看就慌了,他最看不得女孩子哭了,仔細一看還是自己班裡的女生,成績很好,總是安安靜靜坐著寫作業叫做陳倩倩的,連忙放下手裡的筆走上前,“怎麼了啊這是?啊?”
陳倩倩“哇”的一聲大哭。
“別哭啊,慢慢說。”
“老師……”叫了她,陳倩倩就只顧著哭了。
蘇美爾心中湧起一種責任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