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壓線,這裡有嗎?”
“嗯?”
他無法明白為什麼我會提出這樣的問題,於是他猶豫地伸出一隻手,指向拉開的窗簾外面。
“兩隻小鳥,那裡。”
他的意思是,窗子外邊,有兩隻小鳥分別佇立在兩根黑色的鋼線,那裡便是高壓電線。
這間看起來屋齡久遠的改造式簡易旅館,它所坐落的位置便在無數高矮不齊的居民樓老城區中,這裡規劃設計顯然不怎麼好,高壓線居然就在這麼近的距離裡面。
我看著那兩隻褐色的小鳥不禁思考起高中的物理題目來。因為導線的電阻很小,所以鳥兒的兩個爪子之間的電位差幾乎等於零,因此不會有電流流動。
但是這兩隻小傢伙眼下站在不相同的電線上,一旦接吻,就會觸電而死。
這是由於處於不一樣的電線之間有電位差,鳥兒一接吻,立刻就會有電流流動,它們將遭到高壓電襲擊。
嗯,這兩隻小鳥,它們不能夠接吻……
猶如被定格在這個時刻,我無法移動般一直呆呆盯著窗外雜亂的景色。
REIN和我說了好幾句話,可是我一句也聽不進去,最後無奈的他將我的衣服送到我面前後默然離去,我這才無力地低起頭,已經開始聽到從衛生間裡面傳來嘩啦嘩啦的水聲。
總感覺……
“它們不能夠在一起的……”
眼皮好沉,
我果然還是想睡覺呢。
於是我靜靜地躺下,雖然腰腹部傳來的鈍重感讓我忍不住想嘆氣,可是現在什麼都無所謂了,事情都已經發生,反正再怎麼想都已經無濟於事了,算了……只是被插入一兩次的,有什麼大不了,我試著輕聲自我安慰,自暴自棄般地,再次進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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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嘗試著用睡眠逃避,但是現實最終還是將我喚醒,我試圖回憶昨晚情事過後發生了什麼,但是記憶真的完全恍惚掉了,只有幾個模糊片段。於是我追加推理與思考,以及衛生間出來的REIN對我抱歉般的斷斷續續解釋,大概搞懂了怎麼回事。總之,他後面大概是把意識昏眩的我臨時帶來了這間旅館,又幫我洗了身體什麼的,最後拿了我的內衣褲去幹洗店加急洗。
我大概在醒來後又睡了兩個小時,因為我真的很累,費力站起來的時候還踉蹌了幾步,還好在準備退房的REIN沒看見。老實說,我覺得下腹部陣陣鈍痛,但是我必須強打起精神。當然,讓我露出什麼自然溫和的往常笑容,那是不可能的,所以我現在無論看到誰,自然包括REIN在內,都是一張繃緊的無表情面孔。
出來的時候下起了雨,REIN問店家借了便民雨傘後,弄完了退房手續,就小跑回到麻木的我身邊。不知道為什麼他只借了一把傘,我其實有些不滿。
在交錯小巷子中,此時我們兩人默默的並肩行走,他一個人以自言自語的形式交代昨晚到我家發現我妹妹還沒有睡,於是他只好繼續開車到了市郊附近古舊的居民聚集區,由於附近沒有停車的地方,要先走一段距離,最後我們來到一間無人的簡陋地下停車場。
REIN拉開車門,紳士般請我坐進去,我依然不發一語,繞到後座位的地方,自己開啟門口坐到裡面。我才不想坐回昨晚坐過的地方,先不論那裡乾淨不乾淨什麼的,最起碼坐到那裡只會讓我腦中湧起一次又一次羞恥的記憶。
他帶著受傷的野獸般表情坐上司機的位置,透過車內後視鏡偷偷觀察我的表情變化,最後還是小心謹慎地問道,是否要直接開車送我去上班,畢竟今天是週三。
現在已經九點多了,而且以我此時的狀況,怎麼可能還想上班,我用冰冷的眼神表達我的斷然拒絕,自己發了條簡訊給前輩WANY拜託她幫我請假。總之,今年的全勤獎鐵定沒有我的份了,雖然往年也總是沒有我的,只是這樣有些對不起總經理了。
我持續垂拉著腦袋,不想理他,一句話也不想理。
所以一路上彼此之間保持沉默,最後抵達我家的時候,我已經算計好要頭也不回地走掉了,或者說逃更加恰當,反正就是那麼一回事。
正當我想火速離開時候,鎖止按鈕卻怎麼也拔不起來。焦躁感讓我感覺內心奔流的情緒越積越高。
“NICK我有話和你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