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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小和被強制休病假的第二天,姚言在電梯間碰到一個人。
他想,這就是所謂的世事難料吧。
這個名叫蔣佑鈞的男人姚言一點也不喜歡,但尚在病假中的溫小和卻很在意他。
真正在意的人反而見不到。
不知道是溫小和倒黴,還是他倒黴。
姚言記得幾年前蔣佑鈞還在總公司與自己同部門的時候,溫小和跟他關係非常好,其他人曾打趣說他們簡直像親兄弟。
那個時候姚言還不是總監,而溫小和則是資歷很新的新人。他整天跟著蔣佑鈞跑來跑去,差不多就成了那人的專屬助理,和姚言反而是沒有什麼交流,疏離得很。
有一點龔南程說得很對,溫小和不是姚言喜歡的型別。所以儘管姚言很快就覺察到溫小和身上有同類的味道,但身邊從來不缺人的他一直沒有把這個不起眼的男人當回事。
之所以會注意到溫小和,還是因為蔣佑鈞。
那是在前任總監的送別會上,姚言在酒店的衛生間裡撞見蔣佑鈞醉醺醺地抱著馬桶嘔吐,而溫小和就在他身邊很關切地拍著他的背。那一瞬間,姚言忘掉了和男人分手帶來的鬱悶,因為他知道自己已經找到了新的消遣,後面的日子開始變得有意思了。
後來蔣佑鈞的婚禮如期而至。
關於那場婚宴,姚言只記得新娘的婚紗選得不錯,以至於那微微隆起的腹部絲毫沒有影響到她的儀態,其餘的,他無心顧及。
姚言回憶起那時候的自己,似乎注意力全都放在了溫小和身上,畢竟是一場戲劇要收尾了不是嗎?
當晚的情事是水到渠成。別人的婚禮成了他們最好的催情劑,姚言很意外地得到了溫小和最主動最放蕩的一夜。那是非常難得的夜晚,因為後來他故意灌醉他好幾次,卻再也沒能重現當晚的感覺。
在那之後,春風得意的新郎蔣佑鈞休完婚假,直接調職到分公司升任設計部總監,徹底淡出了他們的視線。
這對蔣佑鈞來說,是不錯的發展。
姚言雖然不喜歡這個男人,但能坦然承認他的才能,所以也很清楚他當時屈居在自己下面有多麼不甘心。套用句俗套的話來說,一山不容二虎,所以二者之一必然要去開闢別的山頭,那是對自己的能力與尊嚴負責的一種選擇。
如今,曾經針鋒相對過的兩個男人在狹窄的電梯間裡再見,氣氛倒是很和諧。
蔣佑鈞還是秉承以前熱情的秉性,搶先打了招呼,不過言行舉止明顯比從前沉穩了很多。
交談間,密閉空間裡的甜香味道吸引了姚言的注意,他循著那股香味看向蔣佑鈞身後的那個人。
那是蔣佑鈞帶來的助理,正抱著一堆西點店的紙盒安安靜靜地站在角落裡。雖然之前他和姚言有過隻言片語的禮節性問候,但如果不是被食物的甜香吸引,姚言是不會注意到他的,總之是個看起來很老實也很沒有存在感的男人。
有點像以前的溫小和。
仔細看過他,姚言不禁要疑惑:為什麼當時調職的時候蔣佑鈞沒有拉著溫小和一起走?畢竟他們私交那麼好,工作上也合作得非常順,完全可以繼續合作下去,並且溫小和在這邊的職位根本不值得死守。
這個問題他以前拿來逗弄過溫小和,不過對方回答得很含糊,後來他也沒花心思去想這些有的沒的,就當他是不求上進。
蔣佑鈞此行是為了總公司的會議,然後,順便給以前的同事們帶了點禮物聯絡感情——他妻子是開西點店的,據說經營得還不錯,於是禮物當然就是自家店裡的西點,省事得很。
其中有適合部門內那一群對甜食無愛的男人的點心,也有讓屬於少數派的女人們心動的精緻甜點。
還有一盒不知道是什麼,蔣佑鈞沒讓助理開啟。他自己拿著那盒子東張西望了一會兒,才問道:“小和呢?”
沒人回答。
於是他又問了一次:“請問,溫小和呢?”
正和女設計師一起圍著盒子糾結是要抵制高熱量還是要滿足口腹之慾的葉助理聞言,頭也不抬地答道:“請假了。”
蔣佑鈞略有失望地“哦”了一聲,想了想,跑去敲開了姚言辦公室的門。
“幫個忙好嗎?”他大喇喇地把盒子放在辦公桌上。
姚言只覺得莫名其妙,他不認為自己有和對方私相授受的必要。
“我記得你辦公室有個專用的小冰箱吧。”蔣佑鈞解釋說,“幫忙放一下這個。我怕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