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
說什麼都好,為什麼要特意跟溫小和提起蔣佑鈞!嫌溫小和那腦子還記得不夠牢,想得不夠多麼?
慌慌張張地再打過去,溫小和仍然接了,而後就似乎很禮貌地等著姚言先說話。
姚言憋了半天,就問了一個不像是問題的問題:“你現在真的跟著蔣佑鈞?”
溫小和回答:“這邊他是總監,你說呢?”
“身為總公司的員工,我希望你能記住自己的立場,”姚言委婉地提醒,“你是外援,只是外援。還有,”他想了想,補充道,“吃人嘴短,沒事少吃點泡芙。”
“嗯,是的是的,我知道,你才是我的總監。這個思想覺悟還可以嗎?”
“敷衍塞責,”姚言嘴角輕揚,違心地給了評價,“流於表面。”
“我真的很忙,掛了。”
57。
“我真的很忙,掛了。”
“什麼——喂?!”
這種簡單粗暴的結束方式讓姚言很不滿。
姚言知道天生勞碌命的溫小和目前只學會了拒絕他一個人而已,所以就算有蔣佑鈞這樣的舊識照顧,溫小和也絕對是任人把任務壓上身忙得慘兮兮……但是,他已經特意挑在午休時間才打過去,怎麼可能連多說兩句話的時間都沒有!
所以姚言也做了一件簡單粗暴的事:他再次打過去,再三向溫小和確認並沒有人故意欺壓“他的下屬”之後,強迫溫小和聽他東拉西扯足足半小時。
中途,姚言聽到了各種各樣的聲音,比如有人大聲叫溫小和快吃飯,比如輕微的碗筷敲打聲,又比如文雅的咀嚼聲,等等。
他並不介意溫小和沒有正襟危坐地聆聽——不讓人吃飯也太不人道了,並且“今天他們給你吃的什麼?”接下去又可以是一個新的話題。
“……要記住,你,你們是我的人,協助是協助,不要讓他們騎到頭上來。”
雖然是作為結束語而說的,雖然姚言仍感覺意猶未盡,但電話那頭用餐的聲音已經讓他無法不正視自己肚子餓的問題了。
於是在聽到對方回答“知道了。”以後,他滿意地掛了電話。
翌日午休,姚言沒什麼心思吃飯,到公司外閒逛藉以轉換心情,卻不期然遇到謝嶢。
依謝嶢與姚言每次見面時總有不同濃度的火藥味這個前提來說,當時兩人可以算得上是狹路相逢,可謝嶢這次只是皮笑肉不笑地看了他一眼而已,意外地平和。縱然能看出對方滿臉明顯又莫名的優越感,可連吃飯這等民生大事都沒心情解決的姚言當然提不起勁為這種小事找茬,於是兩人很快便錯開了各走各的。
到了下午茶時間,姚言依然感覺無所適從,乾脆一通電話打過去要求溫小和對這件事發表看法。
電話那頭的溫小和默默聽完始末,在姚言的堅持下只淡淡地表示:“哦,挺好的。”
挺好的。
姚言姚言鸚鵡學舌似的重複了一次,忽然聽到自己肚子發出輕微的“咕嚕”一聲——久違的飢餓感和對食物的需求終於回來了。
於是打電話這種事,就循著“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的規律,變成一種興趣,成為一種日常習慣。
每次幾乎都是姚言在說,每次的話題也總是不著邊際,比如姚言會從總公司考勤制度的調整扯到窗外雲的形狀很奇怪再聯絡到泡芙是垃圾食品警告溫小和吃多了沒好處,而溫小和雖然對這些絮絮叨叨的閒話全盤接收,態度上卻一直不怎麼積極,只偶爾會回應“嗯。”“是嗎?”“知道了。”寥寥幾句,表示自己在聽。
姚言認為自己的做法是理所當然,並且,只要溫小和有所回應,他根本不記得要介意回應的態度積極與否。因為他的目的只是在於確認溫小和的手機號碼有沒有失效,以及蔣佑鈞這個有婦之夫有沒有趁機侵害良善罷了。
至於為什麼要確認,姚言沒有想過。
溫小和的外派期限是六週,姚言的日常習慣沒有任何障礙地維持了三週半。
這日子看起來似乎挺短,但姚言早就算過,除去每天必須的工作時間,已經足夠溫小和在工作間隙與“那邊的同事”交流很多次感情;可若是說長,他卻又發現自己每天與溫小和通話的那段時間總是眨眼就過,實際上什麼都講不了,也講不出。
直到姚言的日常習慣延續到第四周,事情才有了一點變化。
當時正是按照慣例的電話聯絡,電話那頭的溫小和一面說著手機快沒電了一面就突然斷了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