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來看的話,我只想說:人,真是最無聊的東西了!
而現在的我,幾乎就變成了這種無聊的東西,無論是肉/體還是心理……
我由於劇痛蜷在地板上,爬不起來的時候想的便就是:這都是命運的錯!
看吧,又來了……
趙博陽作為生存於法治社會的一名執法者,自然是堅決反對黃/賭/毒的。而夏軍則更不用說,永遠衝在一線的打非積極分子,以至於我現在的窘境有一大半都是拜他們二人所賜。兩個同樣厭惡著罪惡的人,對待某些事情上也是同樣的一致……
正如此時此刻他們二人投來的目光。
閉上眼睛,我開始計算時間,突然間我想起來,就在今天的下午,我本來應該是坐上三點二十五分的航班去往J市的。可是……現在是白天還是晚上?
“幾點了……?”睜眼,天花板貌似搖搖欲墜。
一開口,我自己都嚇了一跳,顯然的,折騰了一個晚上,是個人都不會發出正常的聲音來了。
“三點。”趙博陽答道。
還有二十五分鐘嗎?我感覺頭又開始疼了……
“還有十二小時零二十五分。”趙博陽忽然又介面道,似乎是看出了我的頹喪來。
“今天幾號?”才發現,原來我似乎是已經連日期都模糊了。
“七月三日。凌晨,你可以平靜一下然後睡一覺。”趙博陽這時轉過頭去,拿了一份什麼資料,專心的看了起來……於是我把目光期盼的轉向了夏軍。
結果卻是差強人意。
“我是不會扶你到床上的,你可以試試自己爬回臥室。”說完,也轉過頭去研究起某件惡性殺人案來……
……¥#@%&×!我覺得即使現在我已經“透過現象看到本質”,也不會好心的告訴他們兩個兇手到底是誰了!
下午,兩點二十三分,S市機場。
我將自己的恐慌膽怯壓在心底,換上一件乾淨襯衫。
在衛生間裡照了一下鏡子,蒼白的臉色,深陷的眼窩,尖瘦的臉,削短的頭髮……
一週之前留下的傷痕被掩在長管的牛仔褲下,我背上揹包,像是個旅遊的遊人,戴上帽子,我才發現自己微微羅鍋著背。
真奇怪呀!為何還沒到J市就已經有些喘不過氣來呢?
我曾以為,可以不再見到不想見到的人,不再看到不想看到的事。
文濤竟然會與我同行,這件事是我意想不到的,直到登機後發現自己邊上的位置就是他,才不知該哭還是該笑……沒錯了,他的老家也在J市,他是去回家探親的,而我卻是去參加陌生人的葬禮和另一場還不知會否發生的葬禮的,兩場葬禮,兩個人。
“文婕呢?”我環伺周圍,沒發現天山童姥的蹤影感覺有些奇怪。
“她還要上學啊,你沒事吧?”好心問候,換來的卻是對方把我當成神經病。
“哦。”我望了一眼視窗,幾乎是很快的,把S市機場的畫面和J市機場的畫面給倒置了過來,我發覺我害怕回去,害怕回到那個充斥著我的汙點、噩夢、惡意的城市裡去,上一次為了冷肅騫去的時候我只待了半天便連夜回來了,而這一次呢……
另外,我還發現,我甚至是懼怕著接受尹志仟即將死亡的事實。
這個人是這具肉身的親外公,而我的到來先是害死了“他”的父母,緊接著,連他唯一僅存的外公也將離世,這讓我不能接受,甚至於根本就是斷了我的痴心妄想,我本以為,有一天他會回來接收屬於他的親人來著……
我不希望這些人死,然而相反的卻是,對於死亡的本身,我又總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眷戀。
矛盾。
我覺得,即使我沒有濫用藥物或者沒喝酒,我也是清醒不過來的,顯然,旁邊的文濤也這麼想。“你還是睡吧。”他無可奈何的向乘務員要了一條毯子,把我的頭蒙了起來。
我沒再動,疲憊和著睡意把我向下拉扯……
S市到J市的飛行航程是兩個小時。而兩個小時以後,我和文濤是最後一個下飛機的。
塵土飛揚,風有些誇張猙獰的呼呼狂嘯,J市多沙塵、多風多雷電、多雪,這些都是我當年對這裡的記憶。疑惑的看了一眼出了機場卻依然跟著我的文濤,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他應該不是有家不能回的啊,更何況我現在馬上就要啟程去參加那個什麼什麼琪小朋友的葬禮了。
“我也去。”文濤擠咕擠咕眼睛,言簡意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