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平心而論,他也承認那個三維圖做得不夠專業,畢竟才學會。但是三維圖旁邊也配有平面的手繪圖啊,他對自己的手繪功力可是很有自信的。
每次都是這樣,秦充咬牙切齒地想,無論他們做得多麼辛苦,那個叫趙閔文的傢伙總會找各種理由讓他們返工。不,有理由還好,有時候連理由都沒有。偏偏開發組的組長最重視他的意見,而部長則完全是個沒有立場的糟老頭。
一手遮天!腦海裡瞬間閃過這個詞,秦充心裡的怒火又躥高了幾尺。
會議開了兩個多小時才結束,秦充和他的同事們花一週做出來的企劃書被批得一無是處。對於這個新品創意的判定結果毫無懸念地是“重做”。
“再多收集一點資料,我希望能看到一份成熟的企劃書,包括市調。麻煩你們敬業一點,如果在辦公室做不出好的市場調查,能不能跑出去做?我們公司和很多超市都有合作關係,拜託一下別人又有哪裡不好?”趙閔文在會議最後這麼說。秦充聽了兩眼發黑地走出會議室。
不知道是怎麼回到辦公室的,趴在桌上時只覺得全身虛脫。趙閔文冰冷的聲音一直在腦海裡盤旋。“難看難看難看”,像緊箍咒一樣勒得腦門發痛。
磨磨蹭蹭地掏出手機看時間,已經可以下班了。
連忙傳簡訊:阿澤,救命。
阿澤的全名是張毅澤,目前的身份是秦充最好的朋友,在同一家公司財務部工作。他們從去年初夏開始有來往,漸漸親密起來,到現在已經有九個多月了。
當然,就像其他朋友一樣,他們之間也出現過裂痕。四個月前,他和張毅澤冷戰了將近七十天。
確切地說,是六十八天。秦充記得很清楚。因為那場冷戰說穿了是由他發動的,為此他專門在日曆上做過記錄。
像個小孩子一樣。事後秦充如此自嘲,並決定再也不要做任性的事。
沒兩分鐘就接到回覆的簡訊:下班老地方吃飯吧。
秦充哼著小曲收拾東西。
同辦公室的同事開始指指點點——看,秦充又開始哼歌了,他又要去約會了!
對於秦充的神秘女友,辦公室裡一直有各種傳聞。
有的說是一個有錢的事業女性,有的說是寂寞的家庭主婦,也有的說是黑道大哥包養的情婦。每一種說法都暗含著同一個意思——對方年齡比他大。
大概由於長了一張娃娃臉,明明快二十七歲了卻還被人當作小孩。周圍的人總是習慣性地包容他,寵他,漸漸地讓他有些得意忘形,連傷害了最親近的朋友都不知道。
走進經常和張毅澤一起吃晚飯的家庭餐館,對方已經在常坐的那一桌等著了。
灰色的大衣搭在旁邊的椅子上,張毅澤裡面只穿了一件襯衣和一件V領背心。身高超過185公分的大個子,手長腳長,肌肉勻稱,身材可以說很棒。
張毅澤有一張端正的臉,雖然稱不上很英俊,但五官清晰,特別是突出的眉骨和高挺的鼻樑,組合起來也很有看頭。只是平時沒有什麼表情,加上完全不會利用自己長相上的優勢進行打扮,所以不會給人驚豔的感覺。
相反,他是那種越看越耐看的型別。和他相處時間長了,就會覺得撲克臉很穩重,不愛說話的性格也很可靠,讓人情不自禁地想留在他身邊尋求庇護。
比如自己。
秦充一邊向男人打招呼一邊走到他對面坐下,脫了外套問他點了什麼菜。
張毅澤搖頭,把選單推給他。
秦充端起服務生送上來的熱水喝了一口,“要不,就還是老三樣加啤酒吧。”
所謂的老三樣,即張毅澤很愛吃的紅燒茄子,秦充很愛吃的西紅柿肉片湯以及他們都愛吃的水煮魚。
張毅澤點頭表示沒意見,服務生收起選單的時候笑咪咪地對秦充說店裡正在推廣一種菠蘿口味的啤酒,推廣期間打八折。
因為是常客,服務生也知道只有秦充喝酒,所以並沒有向張毅澤推薦。
秦充點了一瓶把他打發走,待身邊沒外人了才一下子撲在飯桌上。
“阿澤,要死了,趙閔文那混蛋又折磨人了……”
“怎麼了?”張毅澤擁有秦充所聽過最美的聲音,就算說著很尋常的話,傳進耳中也像用中提琴演奏著世界名曲。
“我們吐血做了一週的企劃案,又被趙閔文打回來了。最可氣的是,他說我畫的產品模擬圖難看!”
“是什麼產品?”
“你也知道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