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吧。”顧母便又
說道,“先來一次認識個路,你這孩子挺老實,離自家父母又遠,要是被顧善欺負了,也好有個地方戰略性撤退。”
“……好,謝謝阿姨叔叔。”江若水勾起微笑,點頭道。
晚上的時候顧善直接被召喚到父母家裡,本來還打算請江若水去星級餐廳大吃一頓——因為這天不巧是江若水的二十六歲生日,結果一聽江若水已經在父母家了,立馬答應回家吃飯,走的時候還非常急切,就怕江若水被自己父母吃得死死。
結果一到家,看見那邊自己老媽和江若水已經坐在餐桌邊上,老爸在廚房出入,忙著上菜。顧善先是一笑:“媽,爸,若水,我回來了。”
顧母盯他一眼:“去給你爸爸打下手去。”
顧善見江若水沒有什麼異樣,便也舉起袖子加入廚房的戰鬥。
看著顧善的背影,和顧母聊著天,江若水真心感謝顧母顧父對他的友善。他知道同自己一樣,顧家當初也爭吵過崩潰過絕望過,但都過去了,現在這樣,挺好。
一切都挺和諧,直到飯菜上桌,顧父開了一瓶上好的茅臺。
“這酒是他媽媽單位同事送的,平時也沒有人陪我喝,”顧父說著要給江若水滿上,被江若水接過,先替長輩斟酒,“聽顧善說你酒量還不錯,今天就咱爺倆兒好好喝一回。”
若說先前只是謹慎,現在江若水快接近惶恐了,但是又不能拒絕,老爺子喝兩杯,他也不能只喝一杯。
茅臺醬香濃郁,後勁十足,一開始江若水還遊刃有餘,把老爺子喝痛快了,又開了一瓶五糧液,於是到後來,江若水也喝得放開了,難得碰上個酒友不是嗎?
顧善在他身邊坐著,擔心地看著他,就怕他酒醉不適,可這爺倆兒還真是沒讓人操心,喝得越多頭腦越清晰似的,偏偏老頭對中國古代文化挺感興趣,江若水這個文學碩士真對了他胃口,兩人口若懸河滔滔不絕。
於是顧善和自己老媽只有相對無言,這分明是已經醉了,但看著無礙,便由著他們去。
但突然江若水就頓住了,發了一會兒楞,然後重重放下酒杯,回頭瞪著顧善:“混蛋!”
顧善驚愕,還來不及反應,就看見江若水撲到在顧母懷裡,無限委屈帶著哭腔地說:“阿姨,顧善他欺負我!”
顧母先是吃驚,心道這孩子酒品原來是這樣,後忙著安撫:“怎麼欺負你了,阿姨給你撐腰。”
“他吃著碗裡看著鍋裡……”江若水悶悶地說。
顧母和顧父還就吃這一套,齊刷刷將矛頭對準顧善,開始批評教育,一邊安慰小江,顧善這下是解釋不清,本來也是自己不對在先,只得悶頭應著,點頭稱是,積極開展自我批評。
一邊在心裡狠狠道,小混蛋,在這裡等著我呢!
這一次見家長,算是把兩人面子裡子都丟盡了。江若水好長一段時間不敢面對,覺得自己怎麼會那麼缺心眼兒。
但以後的每個週末,兩人都會去顧家看望老人。
喬遷之喜,必然是要擺席。
也沒有去外面,就在新家,宴請了一干好友。
LEE對他們的破事兒知道得一清二楚,看著兩人終於有了歸宿,由衷高興。林然是哪裡有熱鬧哪裡去摻和,可他覺得他也算是這兩人的媒人,不然那姓顧的傻帽不定啥時候才能看清楚自己的心呢。文兮和風揚雖然從頭到尾都是打醬油,但也只是心有靈犀袖手旁觀而已,畢竟清官難斷家務事,當事人不願多說,他們便也尊重他人意願。
顧善掌廚,一群人參觀完房子後,在客廳熱熱鬧鬧地聊天。
江若水看著他們笑鬧,然後被吵著要看他們去川西旅遊的照片。
回屋裡拿相簿的時候自己先翻了一下,看見扉頁上的一張便條紙,是最初的時候,顧善問他何時有空一同休假去旅遊。
江若水依稀還記得那一天,看到這張便條時的驚喜。也記得那一天,所受到的傷痛和苦楚。
他以為他們初識的那天是開始,但或許,這一天才是。
朝聖的路上充滿坎坷,愛情的路上何嘗不是。但這樣,最後得到的結果才最讓人心滿意足。
將相簿拿到客廳,看到那群傢伙看見那便條紙時大聲嘲笑肉麻有趣,江若水淡淡地笑,沒有去理會。
看見顧善端著湯出來放在桌上,便自然地過去幫忙。
旅途才開始而已,他想與他繼續旅行,填滿這一本相簿,再買下一本。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