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門,丁良已經在準備餐桌了,大冬天他穿著件灰色圓領毛衣,咖啡色長褲,頭髮修剪的整齊清爽,和秋天時相比豐腴了一點,臉頰上有了點肉,眼睛彎彎的,依舊是不笑的時候也笑眯眯的樣子,看著就平和可親。
“回來了?我忘記讓你買葡萄酒了,家裡只剩可樂了。” 他取下大衣,“我去樓下小店看看有沒有。”
“都買啦。”廖景舉一舉手裡的袋子,放到廚房,“等你吩咐黃花菜都涼了。”
“唉,到底是老了,總是忘事情。”丁良好脾氣地笑,把大衣又掛回去,“洗手準備吃飯吧,今天過年,我們早點吃,守歲的時候還有宵夜,吃晚了就吃不下了。”
廖景和鼕鼕洗手換衣服,折騰十分鐘都坐到桌前,丁良已經擺好了晚飯,四個冷盤四個熱菜,外加兩碟餃子,都是家常口味,但精緻而豐盛。
“新年快樂。”丁良笑眯眯從兜裡掏出兩個紅包,一個給鼕鼕,一個給廖景,“發利市了,人人有份,明年大吉大利,多吃快長。”
“我也有份?”廖景接過來,丁良摸摸他的頭,“小朋友嘛,都要有的。”
“謝謝爸。”廖景傻笑著說,說完又改口道,“不對,是謝謝媽。”
“你又瞎說什麼啊!”丁良皺眉,“孩子面前就不能成熟點嗎?”
“你都說我是小朋友了!”廖景委屈道,指了指鼕鼕,“再說這話也不是我說的,是他管你叫媽,我才跟著叫的。”
丁良瞪一眼鼕鼕,鼕鼕咬牙切齒看著廖景,道:“好,算你狠!”扭頭對丁良道,“爸,以後不要讓廖叔叔來接我下課了,你不知道他有多騷包,每次都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刻意早到五分鐘在門口搔首弄姿地勾引學姐,這麼下去他百分之百的要紅杏出牆!”
廖景目瞪口呆看著鼕鼕,頓時感覺六月飛雪臘月打雷,自己簡直比竇娥還冤,震驚了半天才轉向丁良,磕磕巴巴道:“天地良心啊??爸。”
丁良也是一臉尷尬,咳嗽一聲,無力地道:“算了,吃飯吧。”
鼕鼕衝廖景得意地抬抬下巴,一把搶過他手裡的紅包,抽出裡面的二百塊錢,和自己的二百合起來往丁良兜裡一塞:“爸,你留著當家用吧,我們還在繳房屋貸款呢。”
神啊救救我吧??廖景內牛滿面,覺得這孩子要特麼的成精了!
雞飛狗跳吃完年夜飯,雞飛狗跳看完春晚,雞飛狗跳放完鞭炮,雞飛狗跳接完灶神,鼕鼕終於耗幹了血槽,心滿意足回房睡覺了,廖景和他吵的口乾舌燥虛火上升,倒了杯水一氣灌下去,正要膩過去和丁良溫存一番,卻見他拿了幾疊黃表紙和元寶蠟燭出來。
“幹嘛?”
“出去燒點紙。”丁良換上大衣,道,“今年是元深和阿正的頭年,燒點紙吧。”
“我跟你去。”
L市的大年夜比V市冷的多,街上幾乎沒有人,只有街角有幾個石頭圍著的火堆,大概是剛剛有人給新喪的親人燒過紙。
丁良找了個背風的地方,也撿了些石頭圍成圓圈,點起香燭,將一疊一疊的黃表紙點燃了,放在圓圈裡。
火光跳躍,他蹲在地上出神地看著火堆,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廖景蹲到他旁邊,不時用樹枝撥拉一下灰燼,按理這種時候應該向死去的人祈禱些什麼的,但他不覺得元深和齊水正會幫自己實現什麼願望,想了半天就想起一句,於是雙手合十晃了兩下,道:“早點託生吧,你們。”
丁良無語望天,等紙燒完了,用樹枝捅了捅紙灰,一陣風吹來,把它們都捲走了。
“回去吧。”丁良站起來,丟了樹枝,廖景拉著他的手揣進大衣口袋,拉著他往家走去。
“還吃宵夜嗎?”丁良進屋換鞋脫衣服。家裡開著空調,從外面回來舒服的不行,廖景打了兩個哈欠,道:“不吃了,睡吧,都快兩點了。”
“那就睡吧。”丁良被他感染了,也打了兩個哈欠,找出倆人的睡衣去浴室洗澡。
熱水沙沙打在身上,順著兩個人的身體流下來,廖景給丁良打上香皂,跟洗海參似的一點點搓揉著洗他,丁良幾次要推開他自己洗,都被他阻止了,最後索性用毛巾反綁雙手壓在牆上,拿絲瓜刷子從頭到腳的給他刷。
“你饒了我吧。”丁良被他在胸口脖頸這些敏感的地方輕輕的刷,弄的滿臉通紅,求饒道,“我們去床上好不好?我都要站不住了。”
“還沒洗淨呢。”廖景丟下絲瓜刷子,改用自帶工具做更細緻的清理,舌頭沿著他的脖子、鎖骨、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