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上口中的龜速男指的肯定是廣瀨。
發現了廣瀨的川上咋了一下舌故意大聲叫道。
「電話講這應久啊?這裡可是宿舍,電話也只有一臺,要是被你佔了,其他的人來還打什麼?多為別人想一想吧。」
廣瀨慌忙矇住話筒的時候已經太遲了。
「在宿舍裡講電話用太久的確不太好,都怪我沒有提醒你。對了……你找我有什回事?」
川上的聲音一字不漏地傳進電話另一頭的有田耳朵裡。
「不,沒什麼特別的事。」
「那我要結束通話了,放假要是沒事就回來吧。晚安。」
「是……」
電話迅速地結束通話了,才說了不到幾分鐘就斷線的交談……,憤怒的心情在胸中翻滾。才跟有田講不到幾分鐘電話就被川上批評,廣瀨對於這一點感到非常的不公平。
「結束通話了啊?不好意思。」
山神萬分抱歉似的搔搔頭,卻被川上一陣搶白過去。
「幹嗎跟這種人道歉?讓他知道自己給人添了多少麻煩。」
自顧自的說完,川上頭也不回地回自己房裡去了。
「他這個人還不錯啦,只是嘴巴有點壞和急躁了點。」
山神自言自語似的說著。
「沒關係,我不會在意的。」
廣瀨勉強對他笑一笑。等山神離去,獨自被留在電話前的廣瀨突然感覺一陣沒來由的空虛,心中後悔著早知道這樣就不打這通電話了。
活潑明朗容易親近人,且能輕易地說出自己想法的川上,和不管是工作或人際關係都抱持著謹慎態度的自己,就像水和油一樣完全無法相融。
在工作上表現出色的川上,非常討厭凡事不得要領又得比別人多花N倍時間工作的廣瀨。
在分公司有像有田那樣對工作遲鈍的自己,抱以寬容態度的前輩,在總公司也有像川上那樣咄咄逼人的同事。
帶著灰暗的心情,廣瀨抽起幾乎沒有減少幾塊錢的電話卡走回房間。
原本愛整潔,總是把房間整理得乾乾淨淨的廣瀨,因為最近日在是太忙了,連鋪在榻榻米上的塾被也沒有時間收。躺在床上閉上眼睛,眼簾裡盡是川上的臉來回翻轉。
唯一能令自己覺得愉快的,恐怕只有在分公司裡的前輩有田學的臉了。
今年春天,廣瀨從朝比奈分公司被指派到東京的總公司參加研修。會選上廣瀨是因為這個研修的物件是以中堅份子為主,而廣瀨則以二十八歲的年齡和工作績效雀屏中選。
到總公司學習更多的實際經驗和工作技巧,對廣瀨未來的前途絕對大有幫助,被選中的他本來應該覺得高興才對,但是他卻笑不出來。就算一輩子不升遷也無所謂,廣瀨只想就這樣待在分公司不走。
因為廣瀨有了喜歡的人,不想跟他分開。或許有人會說只有一年而已嘛,算不了什麼。但是對廣瀨來說,這一年卻相當漫長。
因為雖然廣瀨喜歡他,但是能待在他身邊一起遊玩的日子也只限於他有了女朋友為止。分開的這段時間當中誰都不能保證他會喜歡上誰或被誰喜歡。一想到時間所剩不多,廣瀨的情緒也變得越來越急迫了。
「有田前輩。」
已經算不清叫了多少次這個比自己大兩歲的前輩的名字。如果呼喚他的名字可以獲得他的青睞的話,要廣瀨叫幾千萬次他都心甘情願。
有田是個溫柔的男人,廣瀨的工作幾乎全是有田教的。他不介意廣瀨的學習能力比較慢,反而不厭其煩地把每一個細節都教會他,還時常細心地不讓廣瀨在意自己的自卑感。從國中、高中到大學,不管作什麼都被評為「遲鈍、不會把握要領」的廣瀨,因此而倍感自卑。就算是再要好的朋友,到最後都是受不了他的遲鈍而離他遠去。
對於這樣的自己,廣瀨對自己抱持著進入社會之後能不能當一個稱職的上班族而存疑。他所遇到的第一個人就是有田。
對一個剛進公司慌了手腳的新人,有田盡心盡力的照顧他,耐心地把他不懂得的事一件一件教給他,沒有絲毫不耐煩的神色,也沒有讓廣瀨認為詢問是一件羞恥的事。
他想成為象有田那樣的人。所以每當公司有新人進來,他總是不厭其煩地耐心指導他們。他不想成為自己以前那些雖然人不錯,但卻像理所當然似地冷淡的朋友一樣。
是什麼時候把對有田的思慕轉變成愛情的,廣瀨自己也不清楚。第三年廣瀨又轉調其他分公司的時候,也下意記地尋找過像有田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