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鬆動起來。
即使是當初苦苦單戀,卻無奈一番痴心錯付,分手時他也始終驕傲自持,冷靜得好似沒有感情,從未給任何人看到他示弱的樣子。可此刻他的睫毛微微顫動,終於彷彿承受不住般轉開頭去。他閉上眼睛,說:“安安,我有些累了……”
於安安聽到腦內不知何處傳來的蠱惑般,湊過去臉,輕輕吻住他的唇角。
程鑫猛地睜開眼,臉上的表情百味雜陳,好像有千言萬語在舌尖上滾過一圈,最後卻只是化作一聲嘆息:“安安,別傻了。”說完他突然笑了起來。
只是那笑容,在於安安眼裡看來,卻遠比哭泣更令他難受。其實他比誰都清楚於安安不愛他,不管以前還是現在都不愛他,──即使他曾經騙過自己,但在死前他也還是想保留一點尊嚴。
同情和愛之間的界線那麼明顯,可笑還總是有人分不清楚。
“安安,我明天就要進入下一階段的治療了,不能再見人,所以你之後就別來了。”說這話的時候,程鑫的眼神已恢復了清明,於安安甚至又想起了他以前的樣子,呼風喚雨,目下無塵。
“那你要好好休息,等你好了之後,我再來看你。”於安安只能喃喃的重複著千篇一律的應答。
程鑫沒有說“好”也沒有點頭,只是看著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他……
“安安,再見。”
這是他留下的最後一句話。
(待續)
筆澀,渣攻賤受味道沒到,停一到兩天再繼續Orz
七夜談 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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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消毒水和脂粉味(4)
“我今天呢,跑去了醫院……嗝……因為收到戒指了嘛……結果發現,他明明還是可以見人的啊……而且哦,那個混蛋醫生,問他什麼都不答……保密啊說什麼病人的……然後還有……那個……哎……我說到哪裡啦?”
這樣冗長而又辭不達意的自言自語已經持續了一整個晚上。今夜酒吧爆滿,這位最近天天來報到的年輕人準時出現的時候,他在窗邊的固定席已經被一群組團出來玩的小男生佔住了。也不知是不是早就憋到內傷,不得不坐到吧檯前的他雖然一開始也只是默默灌酒,可很快就進入半醉狀態,然後就這麼竹筒倒豆似的碎碎唸了一整晚。雖然他的話聽起來支離破碎又顛三倒四,但斷斷續續聽了一整晚的雷泰戈和唐理嘉已經差不多能拼出事情的全貌來了。
儘管如此,好不容易有時間喘口氣的唐理嘉,還是沒有多餘的閒情逸致去照顧某個特定的客人。
“喂,小鬼,我知道你好慘,可是你看,你喜歡的那個位子空出來啦,你滾去坐窗邊好不好?”
“可是他大哥一家三口還帶鮮花水果……”
“廢話!人家不想見的只有你而已嘛!”
“我不是慘……我……他幹嘛把戒指寄給我……我都有一個啦……我又不喜歡他!”年輕人一邊說一邊大力晃動著腦袋,仔細一看,襯衫下的脖子上,之前拴著一個戒指的黑色皮繩,今天又多栓了一個戒指,──而且兩個戒指明顯是一對的。
“好啦好啦,我們都知道,他不是你的型嘛!你廢柴還要大男子主義嘛,就喜歡找那種好單純好清純的型,──結果談了半天發現人家心機比你深幾百倍,故意把耳墜扔在你家,讓你老婆發現你外遇然後飛了你……”
“理嘉,你也不要再刺激他了。”見唐理嘉越說越眉飛色舞,連手裡正幹著的活都放下了,雷泰戈連忙出言打斷。
“不過我倒是覺得你們現在斷了關係是對的,”說完唐理嘉,雷泰戈又轉向在吧檯上滾來滾去的那一位,好言相勸道,“他本來就不是你的型,你現在對他只是一時同情心,以後後悔是必然的!──怎麼說呢,我個人覺得同情是最不可能變成愛的一種感情,因為愛應該是平等嘛……”
“你跟醉鬼講個P道理啊!”看著一臉嚴肅的雷泰戈,在看看躺在吧檯上吸口水的小青年,唐理嘉撇嘴,“而且怎麼說呢,你假定的前提……”
“什麼前提?”
“哎,沒什麼啦!誰知道他怎麼想,而且也不關我們的事!”唐理嘉想了想,一擺手,自己中斷了這個話題,探身過去伸手去摸他的口袋,“──真麻煩!還是找人來接他回去好了!”
看著年輕人那副一攤死肉的樣子,雷泰戈也覺得無奈,雖然覺得他這副醉生夢死的樣子有點可憐,但還是默許了唐理嘉的作為。
“喂,小鬼,你很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