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堃一下愣住了,這才是何瑾諾的心結所在啊。
“我以前常常給小六拉紅線,跟他說要好好把握,找一個愛自己的男人就離開吧。他總是敷衍我,說什麼要專心學業。”說到這,Jerry輕笑著搖了搖頭。“真是個傻孩子。如果不是生活所迫,誰願意做這個。但真正要面對你的時候,他還是過不了心裡的坎。”
林堃怔怔地看著Jerry,許久之後才張嘴說道:“我明白了。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他忽然想起何瑾諾那天下車前對他說的話,他說他寧願他從來沒有遇到過一個叫小六的人,他寧願他還把那個叫何瑾諾的人當作朋友。
他明白了,真的明白了。這一次,他要用他的心去打動那個叫何瑾諾的人,那個不願意讓自己將他當做小六的人。
夕陽的餘暉總是過於溫暖,以至於讓人疏忽了心裡的冰涼。
淡淡的橘黃的光芒斜照入安靜的書店內,映著陽光的愜意,帶走淺淺的惆悵,偷偷地爬進書頁中斑駁的文字。串串風鈴的搖曳聲清脆地響徹耳邊,心房處奇異地共鳴。不知所措的眼神,欲語還休。
林堃就坐在收銀臺邊的小桌,專注地看著書。
何瑾諾拿他沒辦法,只好藉故避開,故意到別處查檢書籍,一遍又一遍。
將近打烊的時間,客人已經很少了,最後只剩下林堃一個。何瑾諾咬咬唇,跺腳朝林堃走去。“你到底想幹什麼?”
“下班了嗎?”從書裡抬起頭的林堃,一臉溫暖地望著他。
“你!你想幹什麼?”
“等你下班。”林堃的語氣極盡溫柔,何瑾諾的心不禁一陣輕顫。
還是故意繃著個臉,何瑾諾伸手抓起櫃裡自己的揹包,不顧林堃便去熄燈。林堃不介意地笑笑,心裡反而覺得高興,何瑾諾越是孩子氣般地對自己生氣,越是說明他對自己的在乎。
何瑾諾決定不再理會林堃。揹著自己揹包徒步走去“森藍”。
到了“森藍”門口,何瑾諾裝作狠狠地回頭,瞪了林堃一眼,然後快步潛進了巷子之中。林堃往巷子裡瞥了瞥,好笑地步入“森藍”。
“小六,來了?”Jerry看著小六化妝,裝作不經意地說:“你今晚的客人是……那邊坐在吧檯邊的林堃先生。”
“什麼?”握著眉筆的手一抖。“為什麼是他?”
“為什麼不是他?”Jerry反問。“不僅僅是今晚,接下來的一個月,哦,不對,可能是一年,你的客人都是他。”
“Jerry,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何瑾諾停下手中的活兒,緊張地問。
“沒辦法啊,誰叫人家往我臉上甩一張空白支票,說什麼要買下你……這麼好的生意,我沒理由拒絕啊。”Jerry說得理直氣壯,狡黠地看著何瑾諾。
何瑾諾的臉頰白了又紅,從休息室裡瞧了瞧外面坐在吧檯邊優雅地喝著酒的男人,氣憤地咬咬唇,抽出紙巾胡亂地在自己臉上抹了抹,甩了揹包奪門而去。
Jerry一臉祝福地看著遠走的背影,拿出手機給林堃發簡訊。
「小六被你氣走了。」
幾乎每一天都會重複這樣的情形。
Jerry每天都會苦口婆心地勸何瑾諾:“小六啊,你總不能這樣啊,他好歹是客人,你總是將人家晾在一邊像什麼話。你就將就點去陪他一晚上,有什麼矛盾就順便解決了,再這樣下去,我的生意還怎麼做下去啊?”
於是,一個星期後,書店打烊後的何瑾諾一臉勉強地對林堃說:“今晚我來陪你。”
林堃聽了先是一愣,然後溫柔地笑著對何瑾諾說:“那去我家吧。”
何瑾諾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
驅車來到了林堃的公寓,何瑾諾扭捏地與林堃乘著電梯上樓,看著電梯層數逐漸地增加,心也不由得越跳越快。
“嗒”的一聲開了門,何瑾諾的心也隨之關上了心扉。
“喔喔喔……”一進門,一團黑影一下竄入了何瑾諾的眼簾,狂吠著要驅趕何瑾諾,嚇得他連忙躲到了林堃的身後。
林堃似乎已經習以為常,蹲下來摸摸自己愛犬的頭,卻是對著何瑾諾說:“這是洋洋,純種的德國牧羊犬。對陌生人比較兇,但在家裡是很乖的,你別怕,有我在,它不敢亂來。”
說著,林堃站了起來,一手摟過何瑾諾的腰,在何瑾諾還在呆愣的片刻,閉上雙眼在他的光滑的臉頰上印上了一個親暱的吻。
洋洋頓時沒了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