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流年不利,說句氣話也能叫當事人聽見。顧衍眼睜睜地看著季明時走遠,卻又不知該說什麼。關正看著他那副倒黴樣,心情大好,被人攪了好事也不準備計較了。他吹了個口哨,轉身回去了自己的包廂。
付南逍似笑非笑地看了顧衍一眼,說道:“哎呦,這小夥子,挺像安安麼。”
顧衍沒好氣地盯了他一眼,不耐煩地說:“你胡說什麼,他一個男孩子,怎麼會像沈安歌。”
付南逍聳聳肩不置可否,也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那姑娘可巧是X大的學生。問清了住處,季明時就再說話。他一路冷著張臉,心裡的火壓不住地往上竄。果然都是一丘之貉,也沒有什麼不同。他覺得自己簡直瞎了眼,明明第一次見面就知道那個男人輕浮不可靠,虧自己還會相信他是什麼好人。
那姑娘在副駕駛上怯生生地縮成一團,看了季明時老半天,才壯著膽子開口道:“季,季老師。”
季明時斜睨了她一眼:“你認識我?”
姑娘聽季明時的聲音,覺得他也沒有看上去那麼兇,於是膽子又大了些,說道:“認識。我聽過您的課,您講的真好。”
季明時沒理她的誇讚,皺著眉頭說道:“你好好一個姑娘家,怎麼跟那種人攪合到一塊的?”
他不問還好,一問姑娘眼圈就紅了。原來那姑娘叫蘇語墨,今年大三,家裡條件不算特別差,但是架不住有個敗家弟弟。她弟弟整天不念書不工作,倒是惹了一屁股賭債,累得全家人幫他還,也顧不上她的學費了。眼看著這學期就要結束了,她下學年的學費還沒湊齊呢。蘇語墨找了好幾份工,其中有一份就是在酒吧賣啤酒。幹了沒幾天,就碰上了關正那夥人,非叫她給送到吃飯的地不行。結果這一送,就出了這麼一檔子事。
季明時聽完嘆了口氣,語氣也沒那麼嚴厲了。他溫言勸道:“你挑的什麼酒吧,魚龍混雜的。你那工作辭了得了,今天要是沒碰上我,萬一出了事,你可找誰哭去?”
蘇語墨咬著嘴唇,小聲抗議道:“可是我不打那份工,下學年的學費就真湊不齊了。”
季明時長到這麼大,缺鈣缺愛缺朋友,就是沒缺過錢。他想了想,說道:“我借你吧,五千夠不夠?”
蘇語墨簡直受寵若驚。可她臉上的驚喜還沒來得及褪去,聲音就帶了幾分黯然。她囁嚅道:“可,可是,我還不起。”
季明時斟酌了一下,說道:“你一週抽兩天,去幫我收拾房子,一禮拜我給你一百。不算寒暑假的話,等到你畢業也差不多能還上了。”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唔,你上我們家提前跟我說,我一般白天都不在家,你放心。”
蘇語墨驚訝而充滿感激地看著季明時,看得他頗有些不自在。她感動地說道:“老師,謝謝您;可是這也太多了。”
季明時露出了這一路的第一個笑容:“多什麼。我給家政公司付的也不比這少。”
季明時把蘇語墨送回宿舍,自己就回家生悶氣去了。今天的事實在太憋屈,日行一善也沒讓他心情好到哪去。
季明時這人比較倒黴,從小到大掏心掏肺地交過不少朋友,大多慘淡收場。被各種背棄磨練出來的粗大神經本來足夠應對幾乎所有的打擊,可是不知為什麼,顧衍的那番話就是格外刺心,堵得他翻來覆去睡不著。
折騰到後半夜,季明時終於平靜了下來。明天他還有課,何況學術交流之後要寫不少報告,再加上他自己的論文,實在不值得為這點事失眠。
三點半,季明時終於在堵心中睡了過去。
隔了好幾天,季明時看到了顧衍的電話。
季明時當時正在忙著寫報告,看到是顧衍打來的,沒來由的一陣煩躁,直接把聲音關了。顧衍打了好幾遍,一直打到季明時有些動搖。他想了想,其實不過就是一句話,也沒什麼好生氣的。
想到這,季明時正要去拿手機,可電話卻不響了。
沒電了。
今天蘇語墨說好要給季明時打掃房間,所以季明時一直在辦公室待到了晚上九點多。回到家給手機充上電,他發現顧衍沒再打來,倒是有個賀方行的未接來電。
賀方行人如其名,品行端方,為人敦厚,很入得季公子的眼。他不願怠慢,立馬給賀方行回了過去。
兩人寒暄了一番,賀方行就說好久沒見了,約他回頭一塊吃個飯。季明時沒怎麼考慮就應下了,兩人對了下日程表,很快敲定了星期四晚上。
至於賀方行為什麼會突然打電話約季明時,那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