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隊的人潮中插進來,像跟屁蟲一樣湊到鬼尚身邊。
韓森很聽話的,不僅儘量避免眼神接觸,也儘量避免攪和進鬼尚和雅人之間的事。
但偶爾會有這樣的情況發生——這兩個人佇足在他面前,鬼尚忽然發飆,雅人黏著,接著鬼尚會更發飆,然後一把抓起他正在盛的菜,掀翻在地上、犯人身上,但是就會被獄警先生給避開。
然後很快的,他們必須重煮一餐。
再來是用餐接近尾聲的時段,有個紅髮的年輕男人總會在這個時候,打著呵欠一臉慵懶的下樓用餐。
「喔,他叫古豔,奇怪的傢伙,他沒有獄警看管,所以現在暫時由蒂爾一起負責看管,也是九樓的人,你啊……一樣最好不要和他有眼神接觸。」福狗是這麼說的。
九樓的犯人,又被稱為王,地位在館內似乎很高,因為每回提到他們,韓森所接收到的資訊總是:少招惹他們,不然會死得很難看!
紅髮的古豔是個漂亮的傢伙,非常沉默,周圍不太有人會接近他。
四棟樓的兩個王都出現了,據韓森所知,有一棟樓的王目前是空著的,原因他只粗略的知道是因為上一任的王和獄警串謀逃跑,而且成功了,現在都還在被追捕中,所以那棟樓王的寶座就一直被空了下來。
至於為何一直沒人去動那個位置,這點韓森就不清楚了。
接著,就是最後一個王了,韓森他們這棟樓的王。
「啊!老大您早啊!」每回聽到福狗恭敬的拉開笑臉這麼說時,就知道是那個人來了。
看起來有些歲數的男人頭髮黑中摻白,高大強壯,一臉肅穆,總讓人覺得難以接近,可是他身旁卻常有人圍繞著,大多都是七、八樓的犯人。最常跟著他的是一個八樓的年輕男人。
韓森不知道畢諾許是個怎麼樣的人,所以即便是同一棟樓的人,他也一直都保持著特定距離,儘量不引起對方注意。
今天同樣的,他打算默默的、假裝沒任何事的替對方服務完,然後繼續服務下一個人。然後不知道怎麼回事,今天那個男人竟然注意到他了。
「這傢伙是誰?」
韓森聞聲抬起頭,畢諾許一雙帶些歲月風霜的眸子正盯著他打量。
「新來的小狗。」畢諾許身旁的年輕男人回應。
韓森盛著熱湯的手抖了一下,灑濺出來。
「怎麼了?蒂爾的小狗狗,被嚇到啦?」畢諾許話一說完,其他人一陣鬨笑。
「我才……」韓森漲紅臉,手指抓緊了衣褲。
——他才不是蒂爾的狗!不是任何人的狗!「我才不是狗!」
沉默了半晌,韓森吼出這句話。
顯然是因為平時的他過於沉靜,忽然間的激動反應讓在場的人都愣了會,直到畢諾許嘲笑的聲音又響起。
「是嗎?那我怎麼聽說……你在大腿上刺了個刺青,說自己永遠是某某人的狗?」畢諾許靠近,眼神裡全是不屑光芒。
「那是……」韓森頓時無語——那其實不是他自願刺上去的。
心中驀然湧上許多不好的感觸,韓森選擇沉默,不再說話。
「啊,承認啦?」
韓森沒有回應,把盛好的熱湯遞給了對方。
「真是乖巧的小狗。」似乎是可以的,畢諾許不停的以充滿嘲諷的語氣說著,旁人一同嘲笑著。
韓森感到很難堪——為什麼總是沒有人將他當人看呢?
「喂喂!聚在這裡做什麼?」忽然一道聲音插了進來。那個略矮人一截的娃娃臉男人從人群裡擠進來,看到韓森起先是微笑,面對其他犯人時卻板起了一張臉。
「主人來啦?」畢諾許挑眉。
蒂爾沒說話,插腰站在韓森之前。
「怎麼?想來告訴我們打狗也要看主人嗎?」
「你們怎麼聚在這裡欺負新來的小朋友呢?哎哎,身為王,也可以說是一樓之主,居然這樣對付小朋友,不會太可恥嗎?畢諾許。」
「哈哈哈哈!」聞言,畢諾許竟然哈哈大笑了起來,好不容易喘過氣,他沉下臉,低聲道:「我覺得這話從你嘴裡說出來才可恥。」
「畢諾許……」蒂爾瞪著對方,眼神裡又散發著恫嚇。
「別這樣看著我,我說的是實話。」
「你說實話就是實話啊?總之,這小子我現在罩著,不許欺負他。」
「你會罩他多久?這次是幾個月?或是幾天?喜新厭舊的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