繪夢羅羅只是哼兩聲,她心想,不在意的話會一直碎碎念個不停?還表現得這麼可疑嗎?
她轉過身去繼續幫韓森檢查,也不再理會蒂爾了,後者沒安靜幾秒,卻又像在意得不得了似的靠過來。
「他……他有沒有怎麼樣?」
「幹嘛?」
「別誤會!我只是覺得他傷得很重的話,我、我照顧起來很麻煩。」
真的傷得很重的話當然是我來照顧哪輪得到你?繪夢羅羅很想吐槽對方的爛藉口,可是蒂爾此時一臉彆扭的模樣看得她都快出汗了,實在沒忍心就這麼戳破對方的謊話。
「還好,都是瘀傷和挫傷,手指骨可能有骨折……休養幾天無大礙的,年輕人復原力強嘛!」
「是嗎……」蒂爾鬆了口氣的模樣。
繪夢羅羅覺得自己眼睛快瞎掉了,蒂爾擺出這副在乎人的模樣實在是太閃了,可愛並噁心著,認識他的人實在難以承受。
乾脆不看了,繪夢羅羅轉過頭繼續替韓森處理傷勢,可那個說自己一點也不在意對方的獄警卻遲遲站在後頭不肯離去。
向來喜歡獨自看病的女醫生最後忍不住了,轉過頭去說道:「你不去工作嗎?」
「嗯……等等。」蒂爾拉低了警帽的帽簷,和女醫生僵持著。
「那可不可以不要站在我後頭,我喜歡男人躺在我下面,不喜歡男人在我後頭。」
蒂爾嘟嘟嘴,乖乖地一屁股往旁邊的病床上坐,現在說什麼都別惹女醫生。
他靜靜地看著躺在床上的韓森,對方臉上的傷實在難看,讓他看得都跟著難受起來了,之前不是沒見過韓森這種悽慘的模樣,只是最近對對方受傷的模樣反應越來越強烈,他就是不喜歡看得韓森這樣。
韓森還是睜著一雙小狗眼,然後無辜又憧憬的望著人……不、是望著自己,那樣最好了。
但是,現在想再看到韓森的那種神情,好像是很難的事了——蒂爾摘下警帽,柔軟的咖啡色髮絲凌亂,都不知道自己看起來有多頹萎。
他捏著警帽,忍不住又開口碎碎唸了:「真不知道韓森這傢伙為什麼這麼拼命想當王,我看他到時候是不是真的敢打倒他最喜歡的畢諾許!」這話說得很酸。
「也對,以畢諾許那軍人個性,就算他倆是串通好的,肯定也不會只做做樣子,到時候的王戰大概會要求韓森來真的。」繪夢羅羅心不在焉的應聲,點點頭。
「韓森哪有那個膽子……好好呆在八樓不就好了?再打!再打下去連他父母都認不出他了!」蒂爾很不希望韓森繼續拼下去,讓韓森當王什麼的,他其實是不樂見的。
王這個位置覬覦的人多,有人一向王挑戰,他們獄警也是不能阻止的,要是真讓韓森當上王,以後向他挑戰的人不知道會有多少?更不用說,等他將來不繼續做獄警,只剩下韓森自己一個人在館內服刑的時候該怎麼辦……
思索到這個問題時,蒂爾不自覺的焦慮起來,即使那是十幾年後的事。
「對了,說到父母,我之前有問過畢諾許是怎麼讓韓森想往上爬的。」女醫生的話拉回了正在自己的世界中迷途的蒂爾。
「什麼?」
「聽說是想見養父母。」
「啊?」
「韓森啊!畢諾許告訴他,等他當上王,想做什麼事都行,於是問他,他就說如果他當上王,想見養父母一面。」
蒂爾擰起眉頭,一方面是不高興這種事居然是畢諾許比他先知道的,一方面是感到疑惑。
韓森想見養父母?當初拋棄他的那對養父母?
這樣的養父母,有想見到值得讓他這麼拼命想成為王的衝動嗎?蒂爾百思不得其解,他望著韓森,歪歪腦袋,忽然有了些想法。
這麼想見的話——如果他比畢諾許先讓韓森見到了他養父母,韓森會不會對自己很感激呢?
第十七章
韓森花了些時日在醫護室把自己的傷養好。
女醫生對病人很好,天天關心,不過一旦傷勢好轉,她就會跟京劇變臉似的,把還想賴著的犯人一腳踢出去。
但韓森似乎例外,女醫生好像特別偏愛他,他要離開前,她的態度仍是很好的。
回牢房前,韓森慎重的和女醫生道過謝才離開,只不過一出醫護室,他倒有些迷惘現在該往哪裡去?是去新的牢房?還是先去找畢諾許?
他養傷的這些天畢諾許都沒來,韓森瞭解畢諾許的個性,所以沒被探視他也覺得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