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部分(3 / 4)

踏摧殘,他卻對此一無所知。

不能保護最珍視的人,無法洞察他的內心,就連他決心赴死都沒能及時發現,他還算什麼男人,算什麼愛人。

他口口聲聲向安平發誓,說自己會變得強大,會愛他一輩子,讓他成為這世上最幸福的人。可事實上,他的所作所為,依舊幼稚得一塌糊塗。

他只會撒嬌邀寵,像個貪婪的壞孩子,不停地索取安平的關愛,卻從不曾積極地成長,卻學習做一個真正的男人,也成為安平的依靠。

背後那隻無恥的惡魔逼迫得安平痛不欲生。

但他的幼稚無能卻是壓垮安平的最後一根稻草。

他但凡能稍微有些擔當,可靠一點,安平也絕不會捨得拋下美萍一個人偷偷尋死。

最可恨的就是他,他沒有資格去怨恨別人。

裴宿恆深深吸一口氣,揉了下酸脹的眼睛,又去洗了一遍手。他用小刷子把指甲縫都刷的乾乾淨淨,自然晾乾後,把從診所買來的無菌包開啟,默想著護士的指導程式,戴上無菌手套。

冷靜下來後,他也很快自動排除了去醫院的念頭。如今的媒體一個個都是青面獠牙的吸血怪獸,為了拿到點勁爆頭條,可以絲毫不顧忌當事人的死活。

安平這種情況,上社會版頭條都是小的,真得捅出去,不出半分鐘,安平的清晰全身照就能傳遍大半個地球。

到那時,就算暫時把人救回來又能怎樣?安平還是會被鋪天蓋地的惡意報道活活逼死。死後還會繼續充當那幫閒人的笑柄。

他也沒有足夠深的個人關係網,不可能憑自己的能力聯絡到可靠的私人醫生。若是動用家族的人脈,安平的隱秘只會暴露得更快。思來想去,還是隻能自己動手。

十幾厘米的傷口,邊緣的皮肉已經潰爛,必須要徹底清創縫合。

裴宿恆沒有醫學基礎,只在接受國際紅十字會志願者培訓時,受過簡單的處理傷口的訓練。

安排好住處後,他火速找了家診所,交了高額的費用,一邊加緊跟著醫生學習縫合傷口的基本方法,一邊按照醫囑,輪番給安平掛消炎藥和營養液。

四天的時間太短,只夠他把那些細碎的手術步驟勉強記在腦子裡。他連用鑷子夾手術針還沒有練習純熟。在動物身上做實驗時,只能用指頭死死地捏住那隻不聽使喚的弧形針,連皮帶肉地扎過去,一針戳到自己戴著塑膠手套的指頭上。

他從來沒察覺自己竟然這麼笨過,不眠不休四天四夜,連個小小的縫合手術都做不好。

他連那些小兔子的傷口都縫合不好,他真的不敢在安平身上動手。

更糟糕的是,他弄不到麻藥。即便弄得到,他也找不到有資質的人給安平注射。就算他能突然開竅,麻醉注射沒有一年半載的實習,他也萬萬不敢往安平的血管裡扎針。

可是,沒時間了。

再拖下去,安平的傷口會進入快速惡化期,一旦引發敗血症,就真的無法挽回了。

趁現在安平的熱度暫時被壓了下去,必須做好傷口處理。

裴宿恆盯著手術包看了很久。胸口的心跳快得似要炸裂,牆上掛鐘的走秒聲,咔嚓咔嚓,就像手術刀在據著他的耳道。

眉尖輕輕跳了一下,他把大半瓶碘酒倒在藥盤裡的大堆棉球上。

棉球很快被浸透成黃褐色。他端著藥盤走到床跟前,用大鑷子夾了一大團棉球,從外圍開始,給安平的傷口消毒。

他目光始終緊鎖在鑷子下的傷口上,沒抬頭看安平一眼。

清洗過三遍後,裴宿恆把手裡的鑷子換成手術剪刀。

剪刀的刃口不長,看上去還有些鈍。但裴宿恆很清楚,一剪下去,就是皮開肉裂。

裴宿恆垂著眼睫,慢慢伸出手。

一手用小鑷子夾住傷口邊緣的腐肉,一手拿著手術剪緩緩靠過去。

他的手很穩定,很奇異地居然沒有發抖。

一滴汗水從眉心抵在睫毛上。他不再猶豫,右手輕動開啟剪刀,衝著散發著臭氣的腐肉,剪了下去。

鮮血爭先恐後從手術剪下噴湧出來。

床板陡然發出近乎要坍塌震動聲。

安平無法發出聲音,他被突如其來的激痛刺醒,瘋狂扭動著四肢掙扎。綁縛手腳的布條陡然被扯得筆直,即使隔著厚厚的棉布墊,也深深地陷進了皮肉裡。

裴宿恆手中的動作沒有停,甚至連指尖都沒有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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