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癮?”雖然這答案已是預料之中,可我仍不敢置信地把陽朔整個人都拖了過來和他近距離地對視,我希望是我聽錯了,我希望他只是在和我開玩笑。
“對,毒癮。”可他這樣回答我,毫不猶豫地給了我一刀。
我有些無力地鬆開了陽朔,頹然靠在床頭,小聲地自言自語:“是他,我知道是他。”
“左巖。”陽朔靠了過來,輕柔地攏住我的肩,專屬於他的氣息均勻地噴在我的頸側周圍,他告訴我,“這條路是我自己選的,我從來沒有想過後悔。”
我不知道該怎麼回應陽朔,如果不是我,他不會變成現在這樣,終究是我害了他。
“我愛你,你知道的。”陽朔開始親吻我,細碎的吻不斷落在我的頸側、耳廓、臉側、眼角,但他始終騙不了我,他的唇在微微顫抖,從第一個吻落在我身上的時候我就感覺到了。
“我們還有一輩子的時間,你記得嗎?”
“我們是這個世界上最勇敢的一群人,你忘了嗎?”
“我們經歷了那麼多的大災大難到後來都大難不死了,這一點點困難難不倒我們的,對不對?”
…………
溫柔的耳語不斷盤旋在耳畔,我知道陽朔一直都在,可我已經沒有勇氣再面對他,我帶給了他太多無法預計的災難。
“你走吧。”不著痕跡地側開身子躲避陽朔的親暱,微垂著頭不敢抬起,只能靠意志強撐著吐出已經醞釀好的話,“離開香港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這裡真的不適合你。”
“你叫我走?!”陽朔渾身劇烈一顫,驀地拔高了音調,雙手死死按著我的肩迫使我抬頭和他對視,“你叫我離開你?!”
一咬牙,狠心用力把陽朔推開,翻身下床居高臨下地俯視狼狽摔在床上的人,一字一頓道:“是,我不想你成為第二個唐吟。”
我曾經以為只要我足夠堅持就一定可以戰勝老頭子,如今看來,還是我太天真了。那樣一個雙手沾滿血腥的人怎麼可能突然好心想要放過我和陽朔,四年前他殺害唐吟時我就該看透的,可我居然還傻傻地認為這麼多年過去了他也許會看在我這個過氣兒子的面子上給陽朔一條活路。
今天是讓陽朔染上毒癮,那麼明天呢?會不會直接就橫屍街頭了?
我不敢再做這麼可怕的嘗試,那個惡魔從始至終都不是一個值得我信任的人,我會失望,最後會徹底絕望。
“你聽到沒有!?”我激動得指天畫地,吼得撕心裂肺,“你給我有多遠滾多遠!”
陽朔雙手撐在床上盯著一團糟的床單看,半晌都不發一言,只用落寞消瘦的背影對著我,背上斑駁刺眼的青紫痕跡和縱橫交錯的陳年舊傷幾乎快灼傷我的眼睛。
誰能想象就在不久之前我們還在同一張床上盡情享用對方的身體,結果現在我就不得不狠心趕他走。
如果可以,我真的寧願從來都沒有遇到過他,至少這樣,他還會在一個我不知道的角落裡好好地活著,不用承受這些我加諸在他身上的傷痛。
我知道此時此刻他的心肯定很痛,可要親手推開他我比他還要痛上千倍萬倍,這種痛絲毫不遜於當年我親眼目睹唐吟死在我面前,我想,我對陽朔的愛或許比我自己想的還要深。不是因為他長得像逝去的唐吟,只是因為他是陽朔,無怨無悔地愛著我的陽朔。
“我叫你滾!”陽朔不動我就咆哮著撲過去死力抓住他的手臂要將他拖下床,這一秒之前我以為陽朔一定會反抗,可他居然像個死人一樣任由我把他從床上拖下來摔在地上。
重物著地的聲音悶悶的,還夾雜著一絲不明顯的骨骼撞擊地面的聲音,像砸在我心上的一記重錘。
陽朔沒叫疼,他甚至連悶哼一聲都沒有,倔強得像個很有骨氣的叛逆孩子。
我有些瑟縮了,鬆了手堪堪後退了好幾步才站穩。
陽朔卻突然嗤笑了一聲,他終於轉過頭看了我一眼,眼眶紅紅的,語氣堅決得可怕:“你太小看我了。”
“我……”一句話就堵得我有些啞口無言,我站著俯視陽朔,想過去扶他起來又猶豫著不敢上前,香港的深秋,已經很涼了。
陽朔很快就收回了視線,從我的角度可以清楚地看見他的雙肩在微顫,下一秒眼淚墜落的曲線如同利刃直刺我的心臟,只這一眼我就知道自己輸了。
再不顧此時是否應該狠下心來拉開我和陽朔的距離,腳一軟跌在地上,連滾帶爬地朝陽朔靠近。
“對不起!對不起!”我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