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臨時搭建的休息區,準備了足夠多的礦泉水、運動飲料以及面巾紙等必需品。夏末站在休息區裡,不論陳也是在場上還是在場下,夏末的視線幾乎都沒有離開過他的身影。
而那瓶礦泉水,是陳也在中場休息的時候開啟的,因為趕著上場,所以陳也只喝了兩口就扔在一邊。然後——夏末便像是一時中蠱的神經病一樣,心情萬分忐忑地把礦泉水偷偷塞進自己的書包裡並帶回了家。
孟秋時節,天氣還很悶熱。
夏末一回到家就把自己鎖在房間裡,他既迫不及待卻又覺得有些難堪,手微微發抖地擰開礦泉水的瓶蓋。他的臉頰通紅,分不清是因為日曬泛紅還是因為情緒波動,淺紅色的嘴唇半含著瓶嘴,有些窘迫地匆匆喝了小半口泉礦水。不知道是不是每個人都有這種錯覺,當你偷偷摸摸做些不光彩的事情的時候,出於心虛,總會覺得自己的行徑正暴露在別人的窺視之下。
夏末當時就是那種心情,窘迫不安,卻又情不自禁。
那時,他還因為終於和陳也間接接吻而暗自高興。
那時,他才剛剛意識到,原來自己一直暗戀著陳也。
這一瓶礦泉水已經開封了將近一個月,只是他卻像個傻瓜一樣一直留到了現在。
夏末自嘲地彎起嘴角,挪開目光,書桌旁邊放著一個青蛙造型的垃圾桶,他順手便將礦泉水扔進青蛙大張著的嘴巴里。
這瓶水已經不能喝了。
夏末出去客廳幫童童倒了杯溫開水進來,童童兩眼亮晶晶,聚精會神地盯著手機螢幕,就怕沒有及時收集到從旮旯角落裡蹦出來的陽光。
夏末回到書桌前坐下,隨手翻開放在桌子上的《二十四個比利》。
I don't know who I am ;what I only know is that I have nothing。
夏末一翻開書頁就剛好看到這一行英文,右手的拇指和食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書角。
一直以來他只是習慣了一味地討好陳也,丟了驕傲尊嚴,卻忘了也要多愛自己一點。
到頭來,他依舊一無所有。
夏末輕輕嘆了口氣,隨便看到一句臺詞都能引起共鳴,自己真是又發神經了。他揉了揉眼睛,翻過一頁接著看書。
坐在旁邊的童童打殭屍打的正來勁,突然螢幕上彈出一個來電框框,她“嗚啊”一聲與手機鈴聲同時響起,把夏末給嚇了一跳。
夏末湊過去,一看上面顯示的是個陌生號碼,正猶豫要不要接通,童童胖乎乎的手指已經毫不猶豫地劃到接聽鍵,她把手機拿到耳朵邊,嘟起小嘴對著手機說:“討厭討厭討厭!人家正在打殭屍啊你造嗎?”
打來電話的對方:“……”
夏末:“……”
“童童乖……手機等會再給你打殭屍。”夏末後知後覺地把手機從小孩手裡拿過來,安慰了她一句才接聽電話:“喂…請問你是?”
'夏末嗎,我是付寧……'
“付寧,是你啊。”夏末聽到他的聲音也很高興,旁邊的童童臉頰氣鼓鼓的,嘴裡卻還咬著一根棒棒糖,夏末微微笑著揉了一下她蓬鬆的蘑菇頭,走到陽臺接電話。
夏末和付寧兩人默契地迴避了某個夏末不願提及的話題,原本並無多大交情的兩人,現在卻像是闊別多年的好友一樣相聊甚歡。付寧說是早上打過一次電話,當時夏末的手機被關機,然後他剛吃完午飯,一空閒下來便想著再打個電話,原想碰碰運氣的,沒想到竟然一下子就接通了。
手機裡傳來付寧輕輕的笑聲,說是接通電話的時候突然傳來小女孩的聲音,他一下子就懵了。
付寧話少,為人害羞卻很淳樸友善。
兩人聊了很多無關緊要的閒話,夏末知道,付寧是怕提及自己不光彩的事兒會令他覺得彆扭。但是聽到付寧支支吾吾地繞了好大一個圈子,才敢問起他今後的打算,夏末反倒覺得和他聊天沒什麼需要遮遮掩掩的了。
“我打算要出國留學,”夏末微微笑著說出這句話,他坐在陽臺的木藤椅上,抬頭望著藍天,突然覺得和付寧聊天很是愜意,夏末語氣平淡地接著說:“原本在我上初中的時候,我爸爸就打算把我送到國外唸書。但是……你知道的吧,我從以前就喜歡陳也。”。
電話那頭沉默了好一會兒,付寧總算是想好了接下來的話題,他小心翼翼卻又故作輕鬆地接著說:“其實……出國也很好啊,你準備去哪個國家留學呢?”
“我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