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家裡。
方醫生帶著一副眼鏡,看上去非常溫文的樣子,據說他出生世家,卻也願意在黑道上幫著那些刀口舔血的癮君子們解決一些問題。雖然看上去手無縛雞之力,頗為羸弱,道上的人對他倒也頗為敬重,肖研和他簡單的聊了幾句,看著對方很是沉穩,不禁了也放了不少心。
大概是因為方醫生讓人安心的氣質,原本有些緊張的孟喆在和對方見過面簡單聊了幾句很快平靜了下來。很快的,肖研被打發了出去,守在門口,只能無奈的看著表,等著對方的檢查結果。
前後熬了大概一個半個小時,方醫生走出了房間,給他帶來的訊息不算太壞——孟喆的身體被迫接受毒品的時間不長,可以直接進行戒斷:“當然,過程會比較痛苦,你們都要做好心裡準備。”
肖研半隻腳跨著黑道,涕淚齊下生不如死的癮君子也見過不少,對方的神色雖然總的來說算是淡定,但他還是忍不住有些憂心:“方先生,據我所知,直接戒斷的話,過程會很痛苦,你那裡……有沒有其他稍微緩衝一點的方法?”
對方想了一下:“肖總你的顧慮我清楚,的確,很多人都難以承受藥物直接戒斷的反應……但是就我個人建議,忍耐一下把這段時間熬過去,對於患者來說,是最為有效的。你要知道,毒品最大的危害其實不在於生理依賴,而是心理依賴,如果病人不能徹底擺脫這種被控制的感覺,以後復吸的機率會很高。”
他看著肖研,鼓勵性的笑了一下:“我和孟總談過,他是個意志力很堅強的人,你要相信他。”
肖研終於了笑了出來:“我知道了……其實,我一直都很相信他。”
“還有……”臨出門之前對方像是想起了什麼,扭過頭來繼續叮囑了幾句:“孟總似乎一直在用香菸和雪茄做替代品來抵抗毒品的誘惑,關於這個……我想說的是,無論是藥物,菸草或是酒精,飲鴆止渴的方式都是不科學的。病人這個階段很容易對替代品產生依賴,所以,能免則免,肖總你最好幫著他剋制一些。”
因為意見統一,治療方案很快定了下來。
只是很快的,在藥物的刺激下,孟喆的精神狀態開始不太穩定,連向來沉穩的脾氣也逐漸變得暴躁起來——尤其是肖研開始刻意減少他抽菸的時間和數量,找不到替代品可以依賴的孟喆,就會暴躁到把滿屋子裡的能摔的東西全部摔光。
肖研見不得他失控的樣子,卻也只能硬著心腸。實在是被逼到極限了,就會自己抽上一口,咬著對方的嘴唇,以吻封緘,逼著孟喆鎮定。
關鍵性的前面十幾個小時之後,戒斷所帶來的疼痛症狀開始發作,孟喆雖然沾染毒品的時間不長,但幾管針劑卻是濃度極高,此刻疼痛一來,幾乎就是摧毀性的。方醫生帶了尼龍繩建議這段時間裡將病人綁上,才在對方手腕上繞了幾個圈,已經被肖研厲聲喝止了。
方醫生有點無奈的被肖研推出了門外,手裡抓著繩子靜靜地候在那裡。
隔著一賭薄薄的牆,他能夠聽見房間裡不時傳來的各種讓人心驚肉跳的聲響。孟喆時而咒罵,時而哀求,時而咆哮,布帛被撕裂,桌椅被掀翻的聲音,還有肖研柔聲的安慰,間或夾雜其中。作為一個常年和癮君子打交道的醫生,他深知這種情況下,病人被疼痛刺激下的生理反應早已經戰勝了理智,幾次敲了敲門試圖進去幫忙,卻始終沒有人應聲。
也不知過了多久,房門終於被拉開,肖研站在房內,一副筋疲力盡的樣子。孟喆已經半昏迷著睡了過去,房間裡一片狼藉。
“其實,肖總何必這樣?現階段對病人進行捆綁只是常規性的治療手段,防止病人在失去理智的事後傷害到自己和他人。”
方醫生從藥箱裡拿了棉球和紗布,幫著肖研處理著滿身的傷口:“您現在最好先去睡一下。”
肖研愣愣地坐在地上:“我沒事……”
“還有,方醫生……”許久之後,他慢慢抬起頭來:“你以後也別綁他,我就是他的繩子。”
肖研這條所謂的“繩子”,到底是綁著孟喆撐過了戒斷最重要的階段,孟喆的反應開始逐漸減弱,體內的各種生理性平衡也逐漸重新建立起來。方醫生對於這樣迅速的結果無論如何有些驚訝,倒是孟喆看著滿身瘀傷臉上還掛著兩條血痕的肖研,常常會忍不住笑。
這天正是夕陽剛剛落下的時候,為了分散對方的注意力,肖研翻出了一本國家地理,撿著那些好玩的橋段有一搭沒一搭地給對方念著。
剛開始孟喆聽得津津有味,時不時的也跟著搭個話,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