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前線的旅館副總凌恩說:『謝謝你們的款待,聽說今天你們就要結束營業了?真是令人遺憾。我沒住過這麼親切又有人情味的好旅館,早知道就幫你們多拉點客人。』
深深地一低頭。『您的這一句讚美,我們會永銘在心的,謝謝。』
依依不捨的房客,在接過旅館所贈送的小小紀念品後,於眾人的目送下,搭車離去。
營業二十七年以來,每日都敞開的玻璃大門,首次封閉。高掛著「今日起停止營業」的告示牌,員工們感慨萬千地環顧著這寧靜、寂寥又令人傷感的大廳。
凌恩亦不例外。
雖然早知道無論業績是否達成,不管克勞頓·霍普是否要給予「京苑」一次浴火重生的機會,今日的這場「告別式」都無可避免。
但,撫摸著歷經長年擦拭而泛白光的黃銅精製門把,凌恩誓言自己絕不會忘了這間孕育自己成長、磨練自己茁壯的旅館。這兒幾乎是他的另一個家,一個陪伴他人生十多年風霜的棲身之所。
剋制住感傷的淚,強顏歡笑地面對五、六十名待到最後一刻的同事、夥伴們。『這些日子辛苦大家了,我非常感謝你們這些日子的努力不懈。能呈現出這麼棒的結果,都是大家的功勞。我想,方才那位客人的衷心讚美,已經能讓大家所流的汗水、淚水都值回代價了,對吧?』
大廳響起一片掌聲,每個人都相互拍手、自己給自己鼓勵。
『在大家離去前,霍普先生有些話想跟各位說,應該是關於接下來各位的出路。不必擔心聽不懂,我會替他翻譯的。請到員工餐廳集合。』
在場的人陸陸續續散去,凌恩關閉大廳的燈光,同時,留戀地看了周遭最後一眼。
『好可惜喔,再多個兩組客人,我們就能達成目標了呢!』
回頭,看見客務部的女經理站在通往員工餐廳的地下臺階前等著自己。凌恩笑著走向她說:『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單人房在聖誕夜是無用武之地的,當初應該先扣除掉這部分才對。不過現在說這些都晚了,結果就是結果。』
兩人並肩往員工餐廳前進,女經理打探地問:『凌副總,霍普先生會怎麼做呢?真要把「京樂苑」拆成空地,拍賣出去嗎?我們以後得自己去找工作了嗎?』
『這部分我也還沒聽說,等會兒就知道了。』
『那副總你呢?已經找到下一份工作了嗎?你會繼續待在旅館業吧?』
凌恩搖搖頭。『這陣子忙得沒有空去思考這些問題,不過我可能會先放自己一個假期。在這行工作了十幾年,一直都無法度什麼長假,這次機會難得,想好好地休息、休息。』
『說得也是,在旅館業任職,假期檔反而是我們工作最忙碌的時候。』已婚的女經理笑道:『我也來效法你放長假好了!家裡的小鬼總是抱怨媽媽都不帶他們出去玩,這次的新年假期終於可以不必再為找保母而傷腦筋了。』
一想到自己也有過同樣的時期,凌恩不由得心有慼慼焉。
他們進入員工餐廳後,發現每個人手上都拿了個小牛皮紙袋。
客務部的職員靠過來,說:『張經理,這份是你的。』
『這是什麼?』女經理訝異地開啟紙袋看個究竟,結果發現是一疊厚厚的資料。
『不曉得,進來餐廳時放在桌上的,上頭有標註我們每個人的名字。啊,經理的資料和我的不一樣呢!我的是「沖繩·金士頓」度假村的資料,你的是「東京·金士頓」喔!』
『真的耶!為什麼?』
凌恩趁著大家都在討論手邊的資料時,以內線電話告知VIP室裡的克勞頓,可以下來開會了。
數分鐘後,年營業額達上億美金的「金士頓旅館集團」負責人——俊美臉頰上貼著醒目沙隆巴斯貼布的克勞頓,霍普總裁,站在「京樂苑旅館」所有員工面前,以高雅的Oueen';s英語宣佈了一個讓人又驚又喜的好訊息。
「……你們手中的資料,是有意願繼續留下來在新生的『臺北·金士頓』服務的人,即將前往研習的地方。研習時,我們將支付換算當地生活水準後的同樣薪資。住宿場所、機票及交通費,一律由『金士頓集團』負擔。」
停頓一下,等凌恩翻譯完畢後,他繼續說道:「研習的時間預計是半年,倘若無法長時間在海外停留的人,或沒有意願前往研習者,可自由辦理離職,我們將支付三個月基本薪資的遣散費,與一個月全薪的額外獎金。」
出乎意料的優渥退職條件,亦讓一部分起初面露不悅的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