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跟我進來。”
進去房間,凌易把門關上,他深吸一口氣,讓自己語氣稍微平靜一些,說道:“鑑定書呢?”
凌旭背靠著門站著,沉默片刻,說:“我去拿。”
回到自己那個挺久沒人睡的房間,凌旭把他收在櫃子裡的那份凌易和天天的親子鑑定證明取了出來,然後走進凌易的房間裡,仔細把門鎖上,把鑑定書遞給他。
凌易翻開鑑定書的動作有些大,因為這樣他才能讓自己的手不顫抖,他翻到結論那一頁,盯著最後短短一行的結論看了許久。
凌旭依然是靠在門背後,因為心裡的焦躁,而不斷地用後背輕輕撞著門,他注意到凌易的眼睛紅了。
凌易似乎是花了很長時間才看完了這份鑑定,他坐在床邊,手裡緊緊捏著鑑定書垂落在身側,抬起頭來對凌旭說道:“凌旭你過來。”
凌旭似乎有些遲疑,他看了凌易一會兒,才緩緩走到床邊,卻被凌易突然抓住了手腕,拉倒在了床上,凌易翻身壓在他身上,雙臂撐在他頭兩側,對他說:“到底怎麼回事?為什麼你不跟我說?”
感覺到這個姿勢被壓制得太難受,凌旭嘗試著想要撐著坐起來,可是凌易卻固執地不肯鬆開他,於是他只能說道:“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我不記得了,難道不該是你告訴我怎麼回事嗎?”
凌易呼吸有些重,他在調整著情緒,“為什麼你會懷孕?”
凌旭覺得有些難堪,他用力一把推開凌易坐了起來,說道:“我怎麼知道?我是個怪物吧!”
凌易卻從他身側用力抱住了他,粗重的呼吸拍打在他脖子上,他說:“不,我不是這個意思,凌旭,你知道你和天天對我來說有多重要嗎?你知道我現在的心情嗎?”
凌旭知道,因為在他印象中,就從來沒有見過凌易的情緒有這麼大的波動。
而凌易卻在努力回憶,他想起了那一年他在拜祭父親的時候偶遇凌旭,當時凌旭身邊就已經帶著天天了,那個時候凌旭對他說自己已經結婚了,他便預設為天天是凌旭與他妻子的孩子,那時候他是什麼態度?好像很冷淡?因為他從來不會把自己的脆弱暴露在別人的面前,哪怕是凌旭也不行。
凌旭退伍,或許就是因為有了天天而迫不得已的選擇,他這麼多年居無定所,在小蛋糕店給人打工,也是因為他一個人帶著天天,所以日子才會過得那麼不容易。
否則今天的凌旭,或許會像邢穎峰那般,活得驕傲而自在。
情緒激烈的凌易讓凌旭感到心軟了,他伸手回抱住他,說:“六年前的事情你為什麼要瞞著我?”
凌易沉默了一下,輕聲說道:“對不起。”
他有很多對不起要說,如果他不是那麼的堅持自己的驕傲,那麼凌旭和天天是不是可以更早地回到他身邊過上更好的生活?
如果凌旭沒有失憶,如果凌旭自始至終都沒有回頭來找他,那麼他是不是就永遠跟凌旭錯過了,也不會知道天天是他的孩子這個事實?
想到這裡,凌易竟然覺得後怕起來,他將凌旭抱得更緊,一刻都不捨得鬆開。
而對於六年前的事情,凌旭倒並沒有真心想要追究,他那麼喜歡凌易,那時候兩個人肯定也是兩廂情願的,雖然凌易瞞著沒有說,可他並不認為自己有刨根問底的必要,至於後來為什麼他那麼多年不跟凌易聯絡,現在他也沒有心思去細想,他最為糾結的,無非還是他怎麼可能生出來天天這種匪夷所思的事情。
“哥,”凌旭喊著凌易,“我是個男人沒錯吧?”
他如果不是男人,去當兵都不會被發現嗎?
凌易對他說:“你是個男人。”
凌旭想不明白,“那你說我怎麼可能會生出天天來呢?”他為此甚至上網去查過,即便他有個雙胞胎姐妹,那也是異卵雙胞胎,不可能有完全相同的dna遺傳序列,所以這個鑑定的結果就是告訴他,天天的染色體,一半來源於他,一半來源於凌易,邢穎峰沒有騙他,天天是他生的。
而他的疑問同樣也是凌易的疑問,即便現在凌易的心情被別的情緒佔領了,他還是會顧及凌旭的想法,他說:“要不我帶你去找人做個檢查?”
凌旭反應很大:“我不要!”
凌易連忙說道:“好,不要就不去了。”
凌旭聽到他這麼寵溺的口氣,從他肩上抬起頭來,說道:“哥,你別這麼跟我說話,感覺太奇怪了,好像我突然就變成了一個女人一樣。”
凌易有些好笑,他抱著凌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