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機位,順時針水平翻轉一週,大幅度地降低了高度,硬是從弗科的機身下脫了身。弗科從敵機的上方擦過,此時猛然壓低機頭與右側機翼,也向下俯衝且同時右偏,緊咬著敵機不放。噴火戰鬥機比弗科的戰鬥機傾斜幅度大,此刻在弗科飛行彎道中的內側更加快速大幅度地右轉,眼看就要將左後方的弗科再次甩開。然而不等他拉開與弗科的距離,之前已俯衝到他和弗科後下方的庫格保爾忽地抬起機頭上衝,瞬間便出現在了噴火戰鬥機右側上空,緊緊咬著他的尾翼開火,一舉擊穿機身前部的引擎。被擊中的噴火戰鬥機立刻冒出了滾滾灰煙,一陣猛烈的震動後便朝著地面墜落。
弗科提平機頭,降速,在空中劃出一個緩緩向右偏移的弧線。他左後方的庫格保爾卻從他上方插過,提速直奔右前方的最後一架噴火戰鬥機。方才剛剛調整到正常機位的敵機見狀急急抬高機頭,機身□□,一面豎直向上一面向右翻轉,立刻就機頭後仰,機背朝下地向後開去。庫格保爾不等敵機做完翻轉就已搶先緊貼著對方機身做了相同的動作,此時更是借力完成了剩餘半周的翻轉,在敵機下方以正常機位搶出一段距離。待到敵方戰鬥機完成後半周的旋轉以正回機位時,庫格保爾高速追上,一個嫻熟的殷麥曼彎向上,從繼續攀升的噴火戰鬥機旁擦過,再在攀升的同時一百八十度水平向後急轉,躲過了對方的射擊,正飛到剛轉過頭來的敵機上空,兩架飛機機頭相對,庫格保爾毫不猶豫地猛烈開火,卻不似弗科般透過機窗直接擊殺英軍飛行員,而僅僅擊中了對方的尾翼。尾翼被毀的噴火戰鬥機拖著一條黑色的煙尾,翻滾著從空中掉了下去。
“技藝不精啊,卡爾。”弗科透過無線電悠悠地說,“開火太晚。”
“閉嘴。”庫格保爾回道,“我跟得這麼近,不斷變換兩機間的距離和角度,他才無法擊中我,但是這樣我也不好開火。”
“好啦好啦,逗你玩的。”弗科連忙說道。
庫格保爾靜了片刻,接著說:“噴火戰鬥機的轉彎效能果真比梅賽施密特強上許多,你剛才差點就被甩開了。”
“那又如何?”弗科歡快的聲音從隔音耳機中傳來,“有你在嘛!我們見一個擊落一個,見兩個擊落一雙,下次碰見成群的,信不信我將他們整個陣型都能一次擊落給你看!”
十
緩慢的音樂驟停。“夜色/降臨,”戴著頭鎧的男人唱道,音樂又起,“於你所棲;你必與我,同裘共衾。”他向白衣女子的方向步去,提琴的演奏驀地加快。女子披散金髮,一臉驚恐,抬手怒指著不斷逼近的男人。施坦史密特正緊盯著臺上高歌的女子,冷不丁左肩被什麼輕輕撞了一下,不由得轉過臉,卻看到身旁的弗科已經昏沉沉靠在了自己身上。施坦史密特眉頭一皺,毫不猶豫地伸手狠狠戳在弗科肋骨上。
“啊!”弗科驚醒,引得周圍的觀眾都看了過來。
“給我閉嘴。”施坦史密特壓低聲音道,一掌拍在弗科腿上。
弗科揉揉眼睛,悄聲說:“你幹嘛總對我拍拍打打的。”
“你欠打。”施坦史密特咬牙道,“瓦格納你都能睡著!”
弗科困惑地看看施坦史密特,又轉頭看看臺上撕扯的男女,彷彿早就忘了自己身置何處。
身披黑色斗篷的男人在聳立的巨石前拉扯著一襲白衣的女人。女人從他懷中不顧一切地逃脫,他卻再次欺身向前,緊緊抓住她的手臂,將她手上的指環奪了下來。女人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便癱軟下來。唱段過後,男人不耐煩地指向山洞之中,女人則顫抖著身軀一步步挪了進去。男人拔劍,隨在她身後。舞臺上的燈光暗了下去。
坐在施坦史密特右邊的申克最先起身,加入了向外湧動的人群。施坦史密特與好不容易等到中場的弗科跟在後面。出了演奏廳,弗科立刻靠在牆邊的扶手上,長出一口氣,饒有興致地看著四周的人。施坦史密特雙手抱臂在他身旁,不依不饒地說:“以後再不跟你出來了,丟人。”
弗科聽了,急急伸手就去拉施坦史密特的袖管:“你旁邊站的可是柏林的驕傲,怎麼就丟人了?”
“就是因為在柏林,才不敢和你這個柏林的現眼貨站在一起。”施坦史密特說著,竟還真的向後退了退。
弗科不服輸地也趕緊向前,施坦史密特見狀急忙躲開,一頭撞在申克身上。但他顧不得道歉,馬上就開始伸手往後推不停要湊過來的弗科。
申克看著面前的兩人推推搡搡,雲淡風輕地一句“我去趟洗手間。”便躲了開來,混進人群中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