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涼喜反應過來,靳洋已經往前走並拿起了一把木劍,拍了拍一位武打替身的肩,示意他兩人過一遍動作。
兩人刀劍相抵一個回合後,涼喜才紅著臉在他背後亂嚷嚷,“不要誘惑我啊!!墳蛋!!”
三個星期後,靳洋迎來了他的第一場戲——
由於第一幕出場時,樓連要求火邪跳舞的舞臺旁邊有用來伴奏的苗族大鼓,而手工藝人已經在為春節做準備了,出再多的價錢也不能在今日之前趕完那18面大鼓。樓連只好先拍火邪第二次出場的那一幕。
靳洋隨劇組來到了拍攝基地,仿古的大規模宮殿群讓這裡宛如另一個時空。
靳洋穿了一襲深綠色的明代朝服,頭髮全部梳起,頭頂罩了一頂烏紗帽,少年深邃又立體的五官顯露無疑,素著的一張臉顯得很是青澀。
化妝師透過筆刷和陰影部分的處理,讓靳洋本來就如刀削般的下巴顯得更加的尖;用眼線將他的眼角微微向上揚;偏偏極白的面板又配上略微有些發紅的嘴唇——讓靳洋的長相更顯涼薄和沒心沒肺。
為了營造出這件官服是火邪偷來的,深綠色的官服穿在靳洋身上鬆鬆垮垮的——翻出圓領的白色裡衣有些亂,露出了少年的喉結;斜領也是微微敞開的。
開拍之前,樓連一邊跟靳洋講戲,場記一邊端著一盆冰塊給靳洋嚼,為了不讓待會拍戲的時候演員的嘴裡有白氣撥出來。
“這一幕最重要的是要表現出一種暴戾和天真的融合,火邪覺得殺一個人也不過如此。一切不過就是一場遊戲,甚至看著妃子死去的時候,他的眼睛裡閃爍的是興奮和極度的自豪,他為自己能想出的死法而開心。但他也是天真的,他是純潔的,覺得那樣的生命根本就死不足惜。”樓連拍了拍靳洋的肩膀,“化妝師補一下妝,嘴唇的顏色更紅一點。等下就開拍了。”
靳洋把冰塊吐掉,嘴唇已經凍得有點發紫了,化妝師只是訓練有素地幫他加深了一下嘴唇的顏色。那邊站在攝像機後面的導演已經做手勢,示意各人員準備,要開始拍了。
層層水榭樓臺,深宮之中,幾個侍女往水池中投下點點的花瓣。
長鏡頭一一掃過這裡的金碧輝煌和掛在衣架上的紅衣長袍。明黃和豔紅是這組鏡頭裡的主色調,這種綺麗的色彩讓人立馬迫不及待地想看到正在沐浴的女人是何等的花容月貌。
妃子看著露珠在自己的肩頭滑落,眼中滿是嫵媚地往後伸手,示意侍女拿來擦拭身體紗巾。誰知手上卻是一陣冰涼,妃子立馬挑起眼睛往後一看,看見手上明晃晃的匕首的時候差點失聲尖叫了出來。
一隻修長的手立馬捂住她的嘴巴。攝像機對著靳洋的臉來了個大特寫——
少年一臉戲謔,栗色的瞳孔微微眯著,眼角因為化妝的原因而向上翹,“噓——別吵,敢出聲我掐斷你的脖子。”少年欣賞著妃子臉上的恐懼一點點積聚起來,笑得天真無邪。
他拿著刀鋒的那一面,抵著女人精緻的臉,“我幫你殺了得罪你的司禮監,你倒好,銀子還沒付呢,就想殺人滅口,你這女人也忒會算計了。”
女人大大的眼睛裡滿是驚恐。火邪的手向下移,露出了女人的嘴唇,她連忙求饒道,“大……大俠,有事好商量。”
前一秒少年的眼裡還帶著笑,聽到女人的求饒聲後,一種近似於變態的狠戾在他眼中閃過,栗色的瞳孔漸漸深沉,只是聲音依舊婉轉,“自然好商量。”
少年手指發力,狠狠地抓住女人的下巴,在鏡頭下,竟然都能夠看見他的手指因為用力,手骨繃緊了面板。
他拿過水池邊的布,狠狠地塞進女人的嘴裡。女人細白的臉在他眼裡彷彿只是一張宣紙畫布,他拿刀不急不慢地沿著她的臉頰輪廓劃下來,對女人幾乎歇斯底里又被全部堵住的尖叫聲置若未聞。
他溫柔得似體貼的情人,語調悠長而靈異地安撫著受驚的女人,“噓——噓,別叫。聽我說。江湖都說我火邪用毒是一絕,那個可不假。這把刀上的毒啊,只需一滴,就可以讓傷口完全腐爛哦。”少年得意地將沾染了細細一條血線的匕首展示在女人面前。
平行的鏡頭推軌過來——少年天真的臉和女人驚恐的眼睛形成強烈的對比並被無限地放大。
火邪攤了攤手,“喏,你說你是頂著這張腐爛的臉出去求救呢,還是在這裡自己了斷了自己。”少年小心翼翼地捧起女人的手,彷彿送上定情信物一般,把刀柄送到女人的手中,然後緩慢地合上她已經僵硬的手指。
少年保持著低頭地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