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都可以找到契合自己靈魂的另一半,李牧和Lily就是這樣的存在。像鐘樓上的齒輪一樣,兩人的生活如細水長流,卻充滿激|情。共同的事業、共同的家、共同的寄託……很少吵架,沒有出軌。許多朋友都把Lily和李牧當成模範夫妻,沒想到Lily最終還是被命運折磨得換上了憂鬱症,選擇自殺。
李牧站在那裡,哭都沒有哭。
有些Lily的朋友,哭得很是傷心。李牧還會輕拍著他們的背安慰道,“別哭了,她看到你這幅樣子會生氣的。”
黑白照片上Lily的笑容永遠定格在了青春年少的時刻,聲色飛舞、自信得不可一世。
靳洋和安野在裡面幫了會忙就出來抽菸了——有好幾個音樂人認出了靳洋,哈著腰來獻殷勤,他真的不想髒了Lily的葬禮,就站了出來。
“你還記不記得我以前拍了個關於少女墮胎的紀錄片,就算人們看完之後感觸很大,真正讓未成年的少女遇到這樣的事情,她們還是會選擇墮胎的。”安野突然這樣說。
靳洋:“我記得,那個時候給我的震撼也很大。有些孩子或許生下來就是錯誤吧……還不如不要生下來……”靳洋覺得自己就是一個風流的英國帥紳士和優雅的中國女人犯下的錯誤,還不如不要出生呢,空有一副好皮相。
安野搖了搖頭,“你應該換種角度想,他們很有勇氣,願意讓這個錯誤出生,並且折磨自己剩餘的人生。畢竟是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父母多少還是會擔心自己的孩子的。”
靳洋想到,自從自己在美國辦了攝影展之後,就一直有收到從英國寄過來的聖誕賀卡。
現在回憶起這些有點好笑,靳洋掐滅了煙,拍了拍安野的肩膀,“進去看看李牧吧。”
兩人走到一個半掩著門的房間前,聽到李牧在和一個人交談,那個人彷彿是音樂製作人。
“李牧,不是我不幫你,Lily和你製作的這些歌,十年前都沒有公司願意幫你們,你認為放到現在有可能嗎?”
“十年前就是因為太前衛了,而且我們也沒錢……打點,現在我有些積蓄,仲哥,您開個價。”
那個中年發了一點福的男人打量了一下李牧,大概是覺得這個老熟人能有多少錢,他也不攤這點小錢,何況,人都死了,還堅持這種無謂的夢想有什麼用。
仲哥搖了搖頭,“李牧,就算我幫你,也沒人唱啊。現在的明星啊,不是著名音樂人創作的歌曲不唱。還有,如果不暢銷,你賠了錢,還糟蹋了Lily的作品。”
“仲哥……”
“別說了,你求我也沒用,我一個小製作人順便帶幾個小藝人而已,真的幫不了你。要不你就花大價錢,去求現在最大牌的音樂製作人……”
靳洋透過門口的縫隙,看到李牧的臉色越來越差。他從來沒有見過這麼低聲下氣的李牧,他和Lily在舞臺上總是張揚和耀眼的。沒等那個仲哥說完,靳洋直接推門進去,“如果我來唱呢?”
仲哥望著門口長相俊美的年輕人,眼睛一亮,這不是靳洋嗎?
李牧和靳洋開始把Lily生前創作的十首曲子匯成一張專輯。而安野這段時間好像成了專業奶爸,天天幫忙帶小不點。李牧給孩子取名為“白謹憶”,用的是Lily中文名字的姓氏——謹憶,永遠謹記他父親母親的青春回憶。
靳洋以前在樂隊的時候就會經常和Lily合唱,也會參與編曲的工作,對Lily的曲風和唱法都很瞭解。
靳洋去倒了一杯咖啡,回到錄製室的時候臉上的表情有些無奈。
李牧問,“怎麼了?”
“你們公司的職員太瘋狂了,看見我也有三天了吧,怎麼每次都那麼激動?”
“小公司嘛,沒見過什麼世面。”
李牧想起靳洋主演的那部好萊塢心理犯罪懸疑大片很快就要在大陸上映了,“你們劇組不用宣傳什麼之類的嗎?”
靳洋喝了一口咖啡,“要啊,他們大概後天到吧。”裡恩選了一個華裔的男主角,很大程度上也是看中了中國這個巨大的市場。
李牧這幾天除了製作歌曲,也思考了一些包裝的問題。
靳洋固然是一位極具爭議性的大明星,可是他們的製作人不出名,也沒有強大的團隊來打理,這張專輯很難出名,更不用去說Lily的夢想——在六海體育館開一場個人演唱會。
李牧思考了良久之後徵詢靳洋的意見,“我覺得,我們至少要找一個有名的音樂製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