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意敷衍一句,就將兩人一把推往機場走道,叮嚀道:「下了飛機之後,買主的女兒會親自到機場迎接你,一切行程、你住的旅館也委託她包辦好了。好兄弟,一路順風好好『玩』呀!」語畢,漂亮的眼眸曖昧地眨了眨。
夏焰鄧時有些會了意,狠狠撂下一句:「回來再找你算帳!」接著,一把拖著一臉茫然的季漓,匆匆忙忙跳上前往美國的飛機。
「掰掰!」任風流朝漸漸遠去的兩人大力揮手道別,笑的異常開心。
※ ※ ※
「可惡!我太大意了!」夏焰懊惱地低喃。怎麼想都覺得那張「磁片」不可能會延誤送達買主手上。就如同任風流所言,這是個「嚴重失誤」,意即,這是個長袖善舞、心思縝密的任風流絕對不可能犯下的過失。如此推算,不用浪費腦力就猜得出是有人在暗中搞鬼,至於,「他們」這麼大費周章的原因……費解。
「夏哥哥……」季漓倏地握緊夏焰手臂的冰涼手心,拉回他兀自沉思的神智。
才一轉頭,便嚇了一跳。「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夏焰蹙眉低問,他這時才猛然察覺身旁的季漓突然面無血色的臉龐。
「這裡……有點不舒服………」一顆冷汗突然自蒼白的額際滴落下來,季漓指了指心臟的位置。
心臟?夏焰突然想起這隻笨貓還沒作心臟移植手術之前,曾患有嚴重的心疾。難不成他還沒痊癒?這念頭一起,夏焰連忙否定,若是笨貓還未痊癒,怎麼可能會跑會跳的盡情惹他生氣?
但即使拼命安慰自己,夏焰仍是有些慌了手腳,低聲急問:「醫生是不是有告誡過你手術之後不能坐飛機?」若是如此,他馬上去制止飛機起飛,就算來不及他也要阻止!
「可以坐飛機,是我自己還有點適應不良而已。」季漓柔聲安撫夏焰焦躁不安的情緒,解釋道:「飛機起飛時,心臟會有點受到壓迫的感覺,跟我以前病情發作時的前兆一樣,所以有點不舒服,可是隻要現在忍耐過去,等一下應該就會好一點了……」緊閉著的微卷眼睫,在眼窩處形成的扇型陰影,益發顯得他的臉色異常蒼白憔悴。
夏焰第一次看到一向生蹦活跳的笨貓如此厭厭一息毫無生氣的模樣,眉頭不由得倏地鎖死。手臂一伸,輕輕抱住他虛弱異常的身子,下巴抵著他冰涼的額頭。
「對不起,讓你擔心了。」季漓勉強露出小虎牙歉然一笑。身子虛弱地攀附在他溫暖的懷中,一股前所未有的安全感突然襲上心頭,圓潤眼眶不由得蒙上一層霧濛濛的水氣。
如果能一直靠在夏焰的溫暖懷抱中,傾聽他強而有力的心跳聲,他將不再害怕承受此種折磨。
「很不舒服嗎?」夏焰察覺胸襟漸漸溼冷,緊張地低問。
埋首在他懷裡的頭顱輕輕搖晃,哽咽道:「我沒事,已經好多了。」
夏焰沉默半晌,緩緩艱澀地啟口:「還沒動心臟的移植手術前,你都是這般痛苦嗎?」他簡直無法想像笨貓病厭厭地躺在醫院的情景,心,突地狠狠擰了下。
「嗯!非常難受。」季漓毫不遲疑回答。
「……!」夏焰圈環在他腰際的手臂不由得倏地收緊。
季漓半垂星眸,輕聲道:「心臟還沒好之前很痛苦,但我不是最痛苦的那一個,最痛苦的是爹地和媽咪。每次,心病一發作,然後被緊急送醫後,醒過來都會看到媽咪一直握著我的手哭,爹地則是臉色很沉重地陪在媽咪身邊,他們才是最痛苦的人。」頓了頓,他接著道:「本來,醫生伯伯宣佈我大概活不過二十歲,可是,我一點都不害怕喔!」
「為什麼不怕?」夏焰低頭緊緊盯著他突然恢復紅潤的臉頰,嗓音低沉。
「因為,我一直篤信我一定會活下來,然後健健康康地出現在夏哥哥的面前。」季漓看著他,有些靦腆地低聲道。
聞言,夏焰的呼吸鄧時一窒,耳邊彷佛聽到築在心頭四周的堅硬盔甲瞬間崩裂脫落的聲音,苦苦壓抑的情愫乍然決堤,迅速氾濫的程度令他錯手不及,也沒有餘力再去建構另一具盔甲了。
少了保護層,夏焰異常脆弱地承受不住他全心全意的凝視,不由得霍地偏過頭,不知所措極了。
自己又被「拒絕」了……季漓明亮的星眸霎時黯淡下來。
他明明有感覺到夏焰也是喜歡他的……莫非真是他自作多情?一向自信滿滿的季漓忽然不確定了。
「夏哥哥,我覺得有點冷……」季漓細聲低喃。
夏焰抿唇不語,只是更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