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他才氣喘吁吁停下,戀戀不捨地在我唇邊徘徊片刻,然後將額頭埋入我的肩膀,嘆息道:“感覺真不錯……”
對於目前這樣的發窘的連鎖反應,我已經沒有資格發言,只能故作平靜地壓抑情緒正視他,這是一張充滿青春、能顛倒眾生、野性十足的臉,那不是我碰得起的,我們本就不在同一個世界,人生觀、價值觀、行動模式甚至理想也都最終會南轅北轍,我們有的不過是對彼此原始的不明智的吸引,也只是相互欣賞的主觀產物,因為兩人都經常被籠罩於外界的光環之下,在經歷這場不可避免的誘惑時,我與他卻沒有加以嚴厲地控制定性,所以局面愈演愈烈。
也許年輕,在極力保全一些東西的同時,也棄失了很多能力和判斷力,我們都有點亂。
在沈默地對視不知多長時間之後,外頭響起粗魯的拍門聲,有人不耐煩地高聲喊:“噢倒黴,是誰鎖了門!”
我這才側過身,輕但也急促地推開他,隨意地整了整弄亂的衣褲,邊扣扣子邊往門那邊走,開啟鎖匙時,我只淡淡說了句:“伊森,我們以後別再這樣了。”
穿過門外過道上罵罵咧咧的人群,我沒有回頭看他的表情,也不想去分析他現在是氣惱頹喪還是對我的虛偽嗤之以鼻,而我說出的也的確是我最真實的想法,不是明哲保身,不是對與錯的辯論,而是誰都有讓自己不恐慌的權利,有的事情明知道前途黯淡,為什麼還要前赴後繼?難道物件是伊森霍就值得?我的腦子難道真的發熱了?
等在座位上一坐定,我就提議回酒店,時間已經不早,盡興之後當然就是迴歸現實,大家都表示同意。伊森三分鐘後也回過來了,神情並沒有異樣,只是看得出有些心不在焉,我們的目光在空氣中輕擦而過,了無痕跡,其實人與人之間的對視除了禮貌性質的關懷,本就不該有其他涵義。
莫頓開一輛車載上伊森和邁爾斯,我坐詹姆斯的車。一到酒店房間,我就扯開領口去浴室沖涼,直想把一身的熱氣和昏濁的念頭都就地澆滅。當自己抬頭望著鏡中滴著水珠帶著點迷茫的臉,真不相信是我杜震函,我就像個毛頭小鬼一樣為另一個人亂了陣腳,我本來以為這一場心理戰早已可以宣佈結束,可是剛剛的一幕又徹底把我拖回到原點,並使我再次陷入進退失據矛盾重重的紛亂念想中。
就這樣在臥室的地毯上來回走動,我想我真的快被霍昀森影響了,我變得這麼……混亂而猶豫,這種事情本來是不值得想的,但他的進攻令我不能招架,如果我真是個夠灑脫無情遊戲人間的花花公子,尚可一試,但我偏偏不是,我有行事準則和對可為不可為之事的清晰界定。原來他只算是我一個一夜情的物件,簡單得很,但在那一連串重逢事件發生之後,我不得不重新定位,我們的關係其實變得……那麼的複雜,複雜到我都懶得再去梳理。
這時候門鈴響起來,我過去開,手執磁碟的邁爾斯笑嘻嘻跨進來:“老闆,審閱一下吧,我剛從詹姆斯那兒拷過來的圖紙。”
“好,我一會兒看看。”我接過來放到電腦旁邊。
“這還是我頭一次看你……”邁爾斯不懷好意地笑起來,“這麼性感得裸露,這身材真是晃得我頭暈目眩。”
“收起你的狼之眼。”好心提醒他,然後笑著撿起床上的白襯衣披上,“今天戰果累累。”
“設計院對我們讚賞有嘉,風行有望藉助這個平臺更上一層樓。”
“要知道,莫頓的酒可不是白請的。”
“當然當然。”邁爾斯一臉感慨,“當初加入風行的決定到現在看來,算是很明智的。”
“所以,我最要感謝的是你們這些人的英明決定。”我淡笑。
臨走時,邁爾斯突然有些欲言又止,被我看出來:“還有什麼事麼?”
“這個……我不知道該不該問。”
“有什麼事就說吧。”我最看不得男人吞吞吐吐。
“我想問一些關於伊森的事。”
“伊森?”我壓抑住心裡猛竄起的那股莫名的緊張,“你覺得他有什麼問題?”
“啊不不,我說的不是工作方面的。”
“如果是私事,何必問我?你可以直接問他本人。”
“可是他跟你住在一起,不是嗎?”
我沒有作聲,靜聽下文。
“他說問你借了房子住。”邁爾斯連忙解釋,“當然,作為老闆,你也會有忌諱的事,可能你不想我問,但是我想也許你接觸他的時間較多……我只是想確定一件事。”邁爾斯這樣不乾脆搞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