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出一副準備離開的姿勢說:
“既然你醒了,我就放心回去了,記住以後不可以再隨便暈倒。”
“等一下。你是人偶師對吧?一般人身上未必帶著種子。”
他吃驚地望向我,顯然沒料到我的記憶並沒有消失,雖然我自己同他一樣沒能料到。他猶豫著點點頭,好像也在疑惑自己的身份。得到確認後,我在他再次驚異的目光中跪下,第二次說出我效忠的誓言:
“今日起,我願意至死忠於賜予我生命的主人。以人偶之名,忠誠於心,背叛而誅,誓約至終。請主人再次賦予我新的名字和意義。”
抬頭時,少年已從驚訝中恢復過來,我聽得出他說的話裡有意拒絕:
“我救你不是想收服你的,我還有好幾個優秀的人偶,雖然現在不在我身邊……而且你以後還要遇到‘那個人’,我收服你總感覺不太好……”
他說了一堆,我目動忽略,一句斷了他的後路。
“我的主人只能是重新給予我生命的你,主人的拋棄等於人偶的滅亡。”
他皺皺還有些稚氣的眉,又說了一堆諸如“不能讓他死不然‘那個人’那邊該怎麼交代”“他吃下種子應該不用服從主人吧?可是不管他的話……”等等我聽不懂的話後,終於把視線轉回我這邊。
“你以前的名字是什麼?”
“莫弗倫。”
“意義?”
“服從。”真是明確的願望,可惜讓給我這個意義的家夥失望了。
他微微側頭,突然眼前一亮。
“名字還是不要改了,畢竟你還保留有原來的記憶。意義的話是‘約束’,很貼切的意義啊!”
“約束?”換作我皺起眉,語氣改變不了的質問形式,“我有約束什麼人或被什麼人約束嗎?這麼隨便的意義我不能接受。”
事實上如果剛才我忘記一切的話,絕不會認眼前比我矮上不少的少年為主人,但是我沒有忘記是他讓我重生的,哪怕是我也不能違揹人偶的原則,儘管我現在還無法準確斷定他是否為血統純正的人偶師,從他的身上我總能感到略微的異樣和不安,幾類氣息相互牽制維持著和諧,根本看不出他原本的身份應該是什麼。這對於表面上是間諜,實際上是殺手甚至暗殺者的我來說絕對是難得一遇的事。
聽了我的話,少年愣了一下,我猜他沒見過像我一樣會反抗主人意志的人偶,過了一會兒他說了一句:
“一個人在世總會和別人有所牽絆,莫弗倫,你約束了一個接近神的人。”
他的表情陌生得幾乎和剛剛那個少年判若兩人,冷涼的黑瞳清幽神秘,我不知從中看到了什麼,總之,那時侯我沒有問明原因,之後也再無機會。
那是和林彬的初遇,在他十歲的時候,我成為他意義‘約束’的人偶,是他的第七個人偶,但我永遠是第八個人,一星期裡不曾有的存在,即使那時的我沒見過彬那其他的六個人偶。
林彬說,他的人偶們是因為他的原因失去記憶。他對我說這些時臉上蒙著悔恨,他說他要找回他們,然後讓我和他們認識併成為夥伴,我揚眉看他,自覺做不到他想得如此完美。
我從他的描述猜測得出那是怎樣團結的一個集體,也明白那絕對是我永遠到達不了的彼岸。我是間諜,我不相信任何人,包括我現任的主人甚至自己,更確切的表明是,我不相信溫情的存在。也難怪,在異世生活的我,不曾擁有父母親情愛護的我,即使懷揣嚮往,也早在一次次背叛和時間磨礪中失望了。
林彬察覺到我不屑神情下幾近徹底絕望的心,於是開始進行日復一日在我看來無意義的教導,我強忍住接受,幾日下來竟是比讓我殺一座城的人還累。
“啊,小莫,眉頭又皺起來了,一定在走神吧!要認真聽──”
這種欠扁的外號恐怕唯有他想得出來。以坐姿沈默仰望站著比我高一些的林彬,我眼神的兇狠程度自己無從得知,看得出效果很好,至少他把撫著我眉心的手放了下來。
“雖然我說過有一天要把你送還給‘那個人’,但目前我還是你的主人,好了不許分神,繼續繼續。”
是的,這是彬在見面不久單方面和我做出的約定。他要把我送還給誰我不知道,時間、原因等等都是謎,他不說,我乾脆不問,因為總覺得只是個無聊的玩笑罷了。
想不到稍一錯開思路,林彬就乘機注意到了別的事。
“雖然小莫沈默走神時也很帥,可惜不懂得感情的可貴,去人偶森林外面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