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對了,需要幫你推輪椅嗎?」他甜甜的笑,顯然覺得這是一件好玩的差事。
「呃…我自己可以走。」言書廖偷瞄莊夏幾眼,小心翼翼的下床,這幾天他最遠就只有到樓下照X光,現在忽然要出去散步,他也有些緊張。
右腳剛落地,馬上有人過來攙扶,莊夏撐住他的左側,想讓言書廖方便點下來。
靠得太近的結果,言書廖反而不知該如何接受他的好意,左腳就是放不下來,身體就是不敢靠在他身上。
莊夏這麼敏銳的人,怎麼可能沒有發現他的猶豫。
折騰了一會兒終於是準備好出門,莊夏卻打算離開了,「我還有事,先走了。」
他的關心簡潔的有如指示:「注意安全。」
「多謝關心,我會小心的。」於敬故意來了一句,附上燦爛的笑容。
「不是你。」莊夏皺眉撇他一眼。
來的時間都不知道有沒有超過五分鐘,言書廖露出失望的表情,背對他的莊夏卻錯過這一幕。
倒是有個人,將所有情況盡收眼底。
「你討厭莊夏嗎?」找了一處樹蔭旁的涼椅坐下,於敬劈頭就問。
「我…沒有啊。」
「那你就是喜歡他了?」
於敬的發言太過直白,嚇得言書廖趕緊確認四周。
「那你這麼對莊夏不好吧。」
他想要說些什麼,卻支支吾吾的不知從何說起,「我…我不知道…」
「說句實在話,莊夏一定覺得你在怪他。」
「怪什麼?」
「方舜的事。」
「我沒有這樣想啊!」這天大的誤會,讓言書廖都提高了音量。
事情過了幾天,要說完全沒了疙瘩是不可能的,有幾晚他仍會在惡夢中驚醒,睜眼就趕緊確認現實。但言書廖卻不埋怨任何人,包括對方舜那票流氓,他也沒有想要報復的心態,只求這輩子不要再遇上他們,就已經是萬幸。
言書廖就是這種軟柿子個性,從入學初被學長欺負,後來有了莊夏這個靠山,他也從來沒有想過回頭給那些人一個教訓,要說是他的缺點,又未嘗不是優點。
這種逆來順受的老好人,更別提會把氣發到莊夏身上,對他有所不滿,因為言書廖心裡明白,莊夏一定更自責。
「但是你的態度就是,不想接受他的好意,不想讓他靠近。」於敬平常總是悠悠哉哉的,真的要說起話來,卻是一針見血。
他低下頭,不安的捏著手指頭,「我只是,不知道要怎麼跟他相處了…」
「我…」言書廖深深嘆了一口氣,接下來要說的話,似乎難以切齒,「我…我想著莊夏自慰。」隨著說話的音量越來越小,他的頭也越埋越低。
「那又怎樣?」聽見困擾他好幾夜的煩惱,對方卻一臉不以為意,同樣也回敬了一句,「我以前還有想過我爸自慰。」
「於敬!」這什麼爆炸宣言?言書廖一時沒能從震驚中緩過神,嘴巴都忘記合上。
「幹嘛?只是幻想而已,又不是真的發生關係。」他雲淡風輕的說著。
雖然這麼說也對,言書廖還是很難理解,這也不能說是哪一方的想法奇怪,畢竟他們的生活環境和成長過程全然不同。
於敬從小無憂無慮,自由自在的在雙親的疼愛中茁壯,自然想法會比較開放,只要不是真的作奸犯科,沒有什麼大事是絕對不能原諒的。
反觀言書廖,接受一般傳統家庭的教育,母親過世後,小小年紀就開始做起家事,為了辛苦獨自撫養他的父親,言書廖努力讀書,就怕讓對方有一丁點的失望。
這樣的反差,也難怪言書廖難以接受自己喜歡上同性的事實。
「可是…對方是莊夏啊!我怎麼可以…」
那晚他本來在夢境中掙扎,卻隱約感覺到有人輕輕觸控著他的臉頰,為他拭去惡夢帶來的淚水,等醒來後,言書廖也不知自己怎麼了,就把莊夏當成小菜來刺激幻想,事後他當然無比後悔,隔天更是完全不敢瞧本人一眼。
「你如果真的要想得這麼嚴重,那你對莊夏,跟我對我爸,哪個比較糟?」
於敬的理論到底有哪裡不對勁,他也說不上來,但沒有辦法反駁也是真的。
「廖書,別想那麼多嘛!在煩惱你喜歡上莊夏之前,最起碼不要讓他覺得你討厭他啊!」
「而且…老實說,我覺得莊夏對你…」
接在下面的話,早在之前就聽過八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