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縫。周圍恰好沒有警衛,沒人會把他轟開。萊卡悄悄上前,將門又推開了些許,從縫中往禮堂裡偷窺。他所在的位置剛好正對禮堂的舞臺,舞臺之下是一排排擺放整齊的椅子,舞臺上則垂著幕布。鋼琴就放在舞臺的一角,一個人正坐在琴前,專心致志地演奏。
萊卡屏住了呼吸。就算離得這麼遠,而且那人還背對著他,他也能輕易辨認出對方是誰。那身影他看過無數次了,絕對不可能認錯。
──簡直不可思議。
他心想。
──達蒂諾竟然會彈鋼琴。
作家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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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琴聲倏然停止。彈琴的人回過頭,犀利的目光直直射向萊卡。
萊卡一驚,本能地想拔腿就跑,倘若達蒂諾知道自己在門後面偷窺他,不曉得會發生什麼事!但是他轉念一想,門縫這麼窄,達蒂諾又離得那麼遠,頂多只能看見一隻鬼鬼祟祟的眼睛,怎麼可能知道他是誰呢。只要他跑得夠快,讓達蒂諾追不上他,他的身份就不可能被知道。
“誰在哪兒?”達蒂諾的問話在空空蕩蕩的禮堂裡形成了回聲。
鬼使神差的,萊卡推開門走了進去。達蒂諾一見是他,立刻挑起眉毛:“你怎麼會在這兒?”
“呃……我……”萊卡儘量保持自然的姿勢,忽略左手上綁著的刀片,以免被看出什麼不對勁來,“典獄長找我談話。”
“他為什麼要找你?”
“嗨,還不是上次我偷他鑰匙那件事。”萊卡接著上次的謊言繼續說,“他威脅我不準再犯事,老老實實地服刑。”
達蒂諾點點頭:“沒想到那個老東西還挺有責任感的嘛。”
萊卡經過一排又一排長椅,走上舞臺,感覺自己像踩著紅地毯去領獎的明星一樣,雖然禮堂裡只有他們兩個人。他來到達蒂諾身邊,發現鋼琴上沒有琴譜。
“你呢?你在這兒做什麼?”他問。
達蒂諾仰起頭凝視著他:“你在門外偷窺了老半天都沒看出來嗎?”
“……我當然知道你在彈鋼琴。”萊卡無力地說,“可他們……獄警什麼的,允許你進來?”
“為什麼不?反正鋼琴放在這兒又沒有人用。”達蒂諾聳聳肩,“而且只要塞錢,他們什麼都會准許──喂,你那是什麼表情?這事值得你大驚小怪嗎?”
萊卡摸摸自己的臉,發現自己不知從何時起就一直襬著一副驚恐的表情,活像剛從遊樂園恐怖館裡出來的小朋友。他動了動臉上的肌肉,冷靜下來,試圖奪回對話的主動權。
“我都不知道你會彈鋼琴。”他用挖苦的口吻說,“你從前還說自己是無所事事、遊手好閒的紈!子弟呢。我看你這位‘紈!子弟’也太過多才多藝了點兒吧?”
“這算什麼,”達蒂諾顯得很不高興,“我不能有興趣愛好嗎?”
“加上摺紙和讀書,”萊卡默默地把“做愛”這個詞嚥了回去,“你的愛好還真不少。”
金髮青年扭過頭,輕輕撫摸著琴鍵。他的手指白皙而修長,骨節分明,是一雙適合演奏鋼琴的手。
“不止是愛好,我很擅長這個。”他像是吹噓般地說,“你知道嗎,這首曲子號稱世界上難度最大的鋼琴曲之一……”
“《唐璜的回憶》。”萊卡接話。
達蒂諾驚奇地看向他。“你知道?”
萊卡抓了抓頭髮:“呃……我有個朋友,是個音樂愛好者,跟他混在一起,耳濡目染,也知道一些。”
達蒂諾哼了一聲:“沒想到我們的萊卡身邊也有不少高人嘛。”
哪裡算是“高人”了。萊卡想。思想者那個家夥就是附庸風雅,其實只是半瓶醋。他抓住這個機會貶損好友:“他就是個業餘愛好者而已,比不上你專業。”
金髮青年又低下頭。“我也不是自己想學的。一開始是我母親逼我學的。”他說,“在我很小的時候。她總是督促我練琴,可我一點兒也不喜歡。等我長到能自由支配自己生活的年齡,就果斷放棄了鋼琴。”
萊卡說:“我懂的,父母總喜歡在孩子身上實現自己未竟的夢想。你母親肯定是自己喜歡鋼琴,才強迫你學的。”
達蒂諾的神情忽然變得有些恍惚,彷彿想起了什麼久遠的回憶。“沒錯,”他夢遊似的說,“她喜歡鋼琴,而且非常擅長這個。每次家族聚會或者招待賓客,她總要現場表演。我常常想,如果她不是嫁給了我父親,肯定會成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