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悄,”閻澄見到紀悄眼神閃爍,知道他開始動搖了,又欣喜又有點難過,他忍不住伸手攬住對方抱到懷裡,把語氣放到最軟,近似懇切道,“跟我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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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悄和閻澄一起走進軍區大院的時候;閻宅裡裡外外不少人都已經為了晚上的年夜飯忙上了。閻澄進來;大家都抬頭對他熱情的打招呼;緊接著視線就落到了紀悄的身上;紀悄卻只默默低著頭隨著閻澄的腳步。
一個五十多歲的中年男人正好下樓;見了閻澄便喊了他一聲。
閻澄也算禮貌的回了句;“二伯。”
他二伯點點頭,瞥了眼一邊的紀悄,又轉過頭來笑道;“小澄這兩天跑哪兒去了;怎麼都不見人?你爺爺剛還在樓上找你呢。”
閻澄沒怎麼解釋,只淡淡說,“有點事。”然後拉著紀悄上了樓。
他的房間在二樓頭一間;進去後,閻澄道,“我去看看我爺爺,你先坐會兒,或者看看電視看看書都行,我馬上回來。”
得到紀悄的頷首,閻澄才離開。
紀悄在書桌後坐了片刻,起身走到二樓的窗前。他是第一次來到這種規模的軍區大院,從門口進來一共要走三道門,每道都有警衛員站崗把守,管的非常嚴,而且一道比一道的佔地面積大。不過要說閻宅有多豪華,倒也不似外界所想象的那麼誇張,獨棟的白色三層小樓,就是比起閻澄在U市住的要大一點,新一點,而且戶與戶之間有花園間隔,環境非常幽靜。
紀悄又回頭看了看閻澄的房間,也比外婆家的要寬敞,只是屋裡擺放的東西卻很少,四面牆都是空落落的,書架上的書也幾乎j□j成新,更沒有模型遊戲機這類東西。
紀悄上前兩步,看著床頭放著的一張照片。是閻澄的單人照,大概五、六歲的時候拍的,當時的男孩眉眼還完全沒有長開,臉上還有嬰兒肥,眼睛大大的,他一手抓著一根糖葫蘆,另一手則被一人牽著,不過並沒有拍到旁邊人的臉,只能認出應該是一個女人的手,手指細細白白的,手腕上還戴著一條彩金的手鍊。
小閻澄的臉上沒有笑容,而是一眨不眨的瞪著鏡頭。
這應該算不得一張成功美好的照片,不過還是被用相框小心翼翼地裱起來放在每天都看得見的地方,紀悄不由多打量了兩眼。
……
那一頭閻澄敲門進了書房,爺爺正在練書法,鋪陳著的宣紙上已經寫了“天倫之樂”四個大字。
閻澄主動道,“有同學來A市了,他不熟悉這裡的環境,我剛去接了他。”
爺爺對這個沒什麼意見,只問,“你去看過你媽媽了嗎?她有沒有說晚上來不來吃飯?”
閻澄一頓,沒有介面。
爺爺放下了毛筆,嘆了口氣,“前幾天陳媽還請了醫生過去,應該是還沒有好,算了,讓她多休息休息吧。”
閻澄對此沉默不語,爺爺見他表情到底心裡還是比較偏向孫子,不由岔開話題道,“你同學呢?”
閻澄回過神來,“在我房間,他家裡沒什麼親戚了,我想著既然來了,便讓他和我們一起過年吧。“
爺爺喜歡熱鬧,閻澄的同學他當然歡迎,便點了點頭。
閻澄回房間又和紀悄說了會兒話,沒半晌晚上的客人們都陸陸續續來了,傭人上來叫閻澄下去用餐,閻澄便拉著紀悄一起,觸手卻覺對方的手心又是一片冰涼。
閻澄心裡一軟,摸了摸紀悄的臉,“沒事兒的,你就坐我身邊,吃頓飯而已,家裡的廚子不錯,和U市的味道很不一樣,你到時嚐嚐。”
紀悄不語,腳下倒是跟著動了,只是走了沒幾步就甩開了閻澄的手。這地方不同別的,多少雙眼睛看著呢,他可不能像這人一樣不知輕重。
閻澄把空空的手在褲縫邊蹭了蹭,無奈只有當先領著紀悄下樓了。
餐廳內除了小叔二伯等一家子外,還有爺爺和已經過世的奶奶那兒的些親戚、往年的老戰友,拉拉雜雜又是坐了三桌的人。閻澄出現的時候,不少長輩都過來和他說話,問他學習如何,那口氣和開家長會的時候面對閻外婆一樣一樣兒的,反倒是紀悄,被忽略了個徹底。
閻澄也算好涵養,簡單和他們說了一輪話才推著紀悄走到主桌。
他二伯母忙拉開一旁的椅子示意閻澄坐自己身邊,而她另一邊則坐著每年固定混吃混喝的二世祖外甥。
看到紀悄,二伯母笑著道,“小澄,你同學啊?快別讓他站著,喏,那邊有位置,坐下入席吧,一會兒爺爺來了就開席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