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過了。”
聽到紀阡這番話,紀茞臉色都白了,雙頰慘淡的一點血色都沒有,肩膀顫動了幾下,不一會兒眼裡就蓄滿了淚,這樣一副西子捧心的樣兒,只怕換了哪個男人見了都忍不住要心軟,可紀阡冷冷的盯著她,神色冷厲,絲毫不為所動。
紀茞卻是嚇得肝膽都要裂開了,這是她的骨肉,是這個男人的親外甥啊,自己這次回來本來是想求父親庇護給出點主意,誰知道這個男人竟然殘忍至此,二話不說就要把孩子打掉,連孩子的父親是誰都不屑過問,還要把她從家譜裡除名,紀茞之前雖然不受寵,但紀阡也從不曾苛刻過她,吃穿用度都是撿最好的來,外面人尊稱她一聲“紀大小姐”,也都忙著奉承巴結,這要是被趕出紀家,只怕她不出幾日就會成為整個港島的笑柄!
“您,您不能這麼做,他是您的親外甥啊父親…”許是話已經說到這裡,像溺水者拼命抓住了最後一塊浮木,她的臉色反而稍微恢復過來,“是,這個孩子不能殺,我檢查過了,是個男孩,父親,您直到現在都沒有直系的兒子,說句誅心的,日後紀家產業早晚要落到別人手裡去,中國人注重子嗣傳承,這個孩子正是您需要的……”
“你想讓這個孩子做紀家家主,下一任組長?你行啊紀茞,紀家大小姐沒做過癮,現在又打起紀家當家主母的算盤,一個小小的孩子能幹什麼,等我死了你扶他上位垂簾聽政,還不定要怎麼欺負你哥哥,日後你若是結婚,這紀家還不知道要改個什麼姓——”紀阡陰沉著臉盯著她,每一個字都像從牙縫裡逼出來的一般,十分駭人,“紀家不是沐家,由不得女人當權,子貴母死這句話,紀茞你有沒有聽過,再說了,你這麼個柔柔弱弱的脾氣,將來還不一定生出個什麼東西,你讓我怎麼能放心的把紀家百年家業交到他手上?”
紀茞的臉一陣紅一陣白,紀阡擺擺手道:“別的我也不說了,這個孩子就算生下來,我也得找人把他弄死,你何苦讓他去受那個罪,聽我的,我還能按紀家千金的份子十里紅妝風風光光的把你嫁出去,不然,別怪我不認你這個女兒,這個節骨眼上,誰也別想撼動你哥哥的地位。”
正這時候紀沫從裡間揉著眼睛出來了,紀阡立刻換了神色,壓低聲音道:“這件事要是在你哥哥面前走漏半點風聲,別怪我心狠,一屍兩命。”
☆、第四十章
紀沫順便在浴室裡衝了個涼出來,臥室裡室溫高,他直接套了件衛衣,隨隨便便往紀阡身側一坐,隔著極近的距離,紀阡甚至都能感覺到他小臂上剛浸過水流的溫熱,和一股子檸檬香味:“沫沫,換乳液了?”
“嗯。”紀沫坐在紀茞對面有點不自在,側側頭問他:“怎麼了?”
“好聞。”紀阡一連笑了幾聲,還把頭湊到紀沫頸間嗅了幾下,毫不掩飾對他的親暱,紀沫臉皮薄,哪裡容他這樣肆無忌憚,把頭往後縮了縮,“別弄了,癢。”
紀沫一來,整個氣氛都緩和了很多,這一點連紀茞都感覺出來了,紀沫見她和沐霏長相相仿,又和自己有血緣關係,也就沒表現的那麼生疏,其實這段時間已來,紀沫的脾氣已經緩和不少,話也多了起來,雖然紀阡恨不得他對所有人都冷若寒冰,單對自己溫順,不過紀沫變得外向了,這是好事。
“你剛出生的時候我見過你,很小,像紅寶石一樣的。”紀沫對紀茞道,說完這一句之後找不出下文,最後學著沐蔚的語氣又加上一句:“咱們是兄妹,以後有什麼事和我說,我幫你。”
這些話從紀沫嘴裡一本正經的說出來委實有趣,紀阡捏捏小兒子的臉,看了紀茞一眼,“說的是,你們是兄妹,以後可不許欺負你哥哥。”
紀沫隱約覺得這句話邏輯不對,剛想說話,就被紀阡給堵了回去:“沫沫,剛才有人給打電話來,查了許書記這些年私下裡收錢貪汙的一筆賬,爸爸記得書記夫人給過你——一點不好的回憶,你想爸爸怎麼處理這件事,嗯?要放過她嗎?”
這裡沒有下人,說話也方便,紀阡所幸把事情攤了開來,他以為按紀沫的性子,是不會過於計較的,畢竟紀沫這些年手刃的大多是各式各樣的鬥中魍魎,說到人命,他還真沒擔過幾條,按理說應該給點教訓就了事,誰料得到紀沫眉一顰,卻道了一句:“要她死。”
“為什麼?”回答出乎意料,紀阡追問,“因為她欺負你?”
“她罵你。”紀沫半垂著眼,疏朗彎曲的眼睫垂在柔軟的眼臉上,微露出來的那兩點眸色像一汪深邃且靜謐的湖泊,“我要她死。”
紀茞心下一滯,上下兩排牙齒攏在一起幾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