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麼是陌生人,要麼是朋友,要麼是情侶,丁是丁,卯是卯,可現在她發覺不是。
有一類人,關係微妙如算術題,即使精準到小數點後幾位,也未必可以下定義。因為在數學裡面,有一個詞是π。
她有意調節氣氛,故作輕鬆地說道:“我還以為你找我是為了索賠呢!幸虧不是,為我省下一筆花銷。”
劉鏑不買賬,表情憂鬱。
“你最近很忙?”
“是。公司在做新專案,有很多事情要處理。”
啊,他已經身居要職。
思嘉大感意外,“恭喜你升職了。”
劉鏑這才勉強笑了笑,“上星期的事了,可是奇怪,我一點都不激動。明明我一直期待著它發生,真的發生了,又不覺高興。”
他言若有憾,似乎不僅僅是指工作。
思嘉說:“大家都是這樣,做一行,厭一行。”
劉鏑陷入沉思,忽然說:“真是,隻身在外,有什麼喜事,想找個人慶祝都難如登天。”
“怎麼會?你還有同事。”
“要是他在這裡就好了。”
思嘉曾經聽過一個說法:如果有人分擔你的悲傷,那麼你的悲傷就會減半;假使有人和你共享快樂,那麼快樂會翻倍。
此刻得到印證。
可是,劉鏑說這些話,意味著什麼呢,是不是他也有一點點喜歡季良?
不不不,他只是缺少知心的朋友,在這蕭瑟的秋天,驀然想起曾經的一位故友。待季良真的回來,他又未必肯約他。
古人稱這種行為叫做葉公好龍。
又坐了一會,劉鏑招來服務員,買單付賬。
他客氣地問:“你去哪?要不要我送你一程?”
思嘉擺擺手,“不用不用,你儘管去忙,不用管我。”末了,又補充一句,“正在換季,天氣忽冷忽熱,多注意身體。”
去年在長沙時,那個人也會這樣善意提醒他,並且熬一鍋香氣四溢的雞湯,又細心為他備好手套、圍巾等物品,比他的女友更加貼心。
劉鏑有片刻恍神,最近他常常想起那個人,這不是好現象。
他抹了把臉,然後大步離開了。
多虧工作繁忙,閒下來時已經精疲力竭,只想好好睡一覺,沒有工夫想東想西。
涼風撲面而來,他下意識縮了縮脖子,身旁有一對情侶經過,一定十分恩愛,男孩子緊緊握著女孩子的手,放在自己的上衣口袋中取暖。
大概也是這個時候,不過是去年了,劉鏑也見過這般情形,不過主角是兩個男生。那是一個屬於他的秘密——2o11年11月24日,長沙有一批同志進行小規模遊行,而他亦在其中。
小郭也是遊行成員之一,他在第一時間就識破劉鏑的身份。
他吹了一記口哨,搭訕道:“嘿,直男,你沒事來這裡瞎摻和幹嘛?”
劉鏑不做聲。
小郭輕輕吮吸著右手食指,隔了一會,他說:“讓我猜猜,你有朋友是同志?”
劉鏑看他一眼。
小郭繼續說:“並且,他喜歡你?”
劉鏑呆視他。
“他對你很好,使你無法乾脆地拒絕,甚至有時候你會懷疑自己是否也有一點點喜歡他。”
劉鏑瞪大眼睛。
“所以你來這裡,想了解一些關於同志的事情。”
小郭笑聲如銀鈴,他貼近劉鏑的耳朵,輕佻地吹了口氣,“別傻了,你知不知道這樣很危險?”
劉鏑面露猶疑之色。
小郭點了一支香菸,熟練地抽了幾口,“這種事情很常見的,很多gay都愛上直男,據我所知,大團圓結局的可能性近乎為o。”
48第四十五章
這大概是思嘉最忙碌的一天;目送劉鏑離開後;說巧不巧,她又接到季良的電話。手機上顯示,上一次通話是兩週前。
思嘉原本有一肚子說要跟他說;但是聽到季良的聲音那一刻開始,她覺得任何抱怨都變得沒有意義——還活著;平平安安地活著;已經足夠。
她稍微調整情緒;佯裝輕鬆地說道:“he11o;好久不見。”
季良說:“都怪我參加蘇丹一個村莊舉行的活動;那裡沒有訊號;無法通訊;導致我失蹤近半個月。”
消失兩個星期,當然不是這麼簡單的原因。
可思嘉沒有拆穿他,她模仿美劇的經典臺詞,“謝天謝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