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狼八豔站在四米高的水泥牆上,不但承受著暴雨的洗禮,賈鵬還讓人舉著高壓水槍沖刷他們的身體,掉下來的人時限延長一倍。
“天上有什麼星座?”賈鵬扯了扯雨衣。
穆晟呸了一聲,“他是來搞笑的吧。”
“天上有什麼星座?”賈鵬提高了聲音。
文睿看到祖天戈遠遠地走過來,沒穿雨衣,作訓服和帽子已經溼透了,眼神沉著冷靜。
“報告!”五號吐出嗆進嗓子眼裡的水,“我們現在眼冒金星,已經分不清……咳咳……星座!”
“五號。”祖天戈朝舉著高壓水槍的小戰士抬起下巴,原本巡禮般移動的水槍集中噴向五號,五號雨中凌亂了。
“媽的!”五號慘叫一聲,文睿眼疾手快拽了他一把,可他還是掉下了水泥牆壁。
祖天戈笑得很猖狂,看了眼賈鵬後,更是笑得上氣不接下氣,“你也太誇張了吧。”
“我這是要和他們形成鮮明對比。”賈鵬取下鼻樑上的墨鏡,用手指抹去水珠。
祖天戈回過頭,眼睛在九道人影中尋找熟悉的身影。果然,文睿已經歸隊,可他只是淡漠地瞥了自己一眼,轉過身體,連張側臉也不留給他。生氣了……徹底地生氣了……祖天戈心底苦笑,面上不動聲色。
別忘了這期課程代號“食夢貘”,人連續兩天不睡覺就會感到異常疲憊,何況一週。高壓水槍過後,文睿等人被分派了各種輕鬆任務,包括清潔武器、拔草、洗衣服,更多的是站著聊天,在有限的範圍內自由活動,看似享受,實際比之前更加折磨人。古往今來以飢困折磨俘虜的例子不勝列舉,沒有超強的意志力,很容易屈服在敵人的淫威之下。
相較特訓人員,祖天戈與賈鵬輪流休息,精力充沛,每次過來都會冷嘲熱諷一番。文睿在賈鵬到來時精神不濟,但看到祖天戈又會精神為之一振。祖天戈對賈鵬說:“原來我這張臉挺有作用。”賈鵬嘿嘿直樂,“你在他心裡很有存在感嘛。”文睿背對著祖天戈,頭昏腦脹;遠處三號、七號和九號面對面站著不知比劃什麼;穆晟害怕睡著面對牆壁說話,四號和五號拖著沉重的步伐在空地上如夢遊般搖來晃去,一號和八號索性練起搏擊,只不過全無力道。此時,離“食夢貘”結束還有兩天。
雨下了近乎一星期。託“食夢貘”的福,文睿身上的紅疹和痱子已經完全消退,臉也不腫了,面對穆晟和其他戰友時又會溫軟生動地笑,而當祖天戈走近時,他便隱去笑容,走到對方看不見的地方站著。
“六號最精神,你功不可沒。”賈鵬在祖天戈身後捶他的肩膀。
祖天戈凝視著文睿的背影,見他躲到樹蔭下輕拍自己的太陽穴,一手叉著腰,似乎想努力趕走睡意。“放屁。”祖天戈斜了賈鵬一眼,慢慢地走開了。賈鵬嘲謔地笑,找到牆角的穆晟,輕言細語地對他說話,弄得穆晟上眼皮和下眼皮打架,只覺得有人在耳邊唱催眠曲。文睿轉過身,立在樹後盯著祖天戈離開的方向,眼神閃爍。最後一天,賈鵬宣佈訓練結束,原地噗通倒了許多人,一個個睡得天昏地暗。文睿搖搖腦袋,強打精神走進宿舍,選了個通風的位置,把自己交給床鋪,任誰也叫不醒。
中期課程的最後一個階段是強化訓練。睡夠一天一夜的蒼狼們再次被關進小黑屋,這次大家從容不迫,表現比上次好很多。文睿經歷了催淚瓦斯和“歹徒”襲擊,衝出小黑屋時被人圍追,按照賈鵬指示,他和戰友們劫持了一架直升機企圖越獄,由於油箱沒油,直升機飛到山裡迫降。
“媽的,道具一點也不敬業,找架快報廢的直升機給我們。”迫降動作大了點,五號灰頭土臉的從直升機裡爬出來,反身給了後面的鐵傢伙一腳。
文睿第二個出來,彎腰給褲子撣灰。此時已是八月上旬,山裡和風微醺,花香醉人,透過不甚茂密的樹林往上看去,漫天星斗瑩瑩爍爍,一輪皎月懸掛於空。
“娘喲,這麼美的景色哪適合逃命,應該露營。”八號摸著腦袋,跟著文睿跳到地面。
文睿直起腰,豎起手指在嘴邊比了個噤聲的動作。
“來了。”九號把穆晟拽出來,“我記得禽獸沒提要求吧。”
“沒有。”文睿很快搖頭,“也沒有時間限制,只說不被捉到就行。”
“風大,扯呼!”八號第一個躬著身子往左邊潛去,“兄弟們,祝好運,後面不知多少人,我們又沒有武器,還是單獨行動吧。”其他人沒有異議,陸續從直升機裡爬出來的人四散開來,很快隱沒在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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