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跟所有人都是朋友,照尼爾的說法,他連去超市買糖,人家都會多給他兩顆。
可他現在卻希望把他鎖在房間裡,加上所有的保險,然後再自己收著鑰匙。
他在看年度預算報告時,一抬頭,看到本正拿著衣服,跌跌撞撞往浴室走。他連忙丟下檔案,向那人的房間跑過去。
他開啟浴室門時,本正在放水,他沒穿上衣,浴室裡蒸騰著熱氣,但仍能清楚看到他的身體,上面有他這些年留下的傷痕,他身體的線條流暢而充滿爆發力,那傷口讓人想要撫摸和親吻,用舌頭一點一點吞掉。
他無數次想像過這樣的場景,但他發現和當真處在這裡完全是兩回事。他臉上發熱,渾身緊繃,他希望本不會注意到他的反應,他用盡可能嚴肅的語氣說:「本,你在幹嘛?」
對方回頭看他,在浴室的蒸汽裡,他看上去迷茫而且不自然的興奮,沒在他的目光下退縮,而是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說道:「嘿,布蘭特,我想洗個澡——」
布蘭特擰起眉頭,說道:「你吃了什麼東西?」
「一些止痛藥。」本說:「我一個朋友給我的,他說特別管用,只要吃個幾片——」
你「朋友」他媽的弄的是什麼東西,布蘭特想,止痛藥會興奮成這樣嗎?不會是迷姦藥吧?
對面的人停下來,找不到上面半句話說到哪裡了,只好回到原來的話頭。「我只是洗個澡,你怎麼在這裡?你不是在工作嗎?你總是在工作,我覺得你這樣忙對身體不好——」他說。
「你現在不能洗澡,傷口沾了水會發炎。」布蘭特說:「如果你一定要洗,我會打電話叫護工來,只要十幾分鍾——」
他閉上嘴,另一個人開始試圖脫褲子,這並不是太容易,因為他根本找不到自己的褲子在哪。但他固執地說道:「我自己能洗澡,我的傷已經好了,只是洗澡而已,你整天把我關在這裡,總不能連澡都不讓洗吧……」
「你不能洗澡,你覺得你可以洗,但這只是藥物造成的錯覺,嘿,你不能自己脫衣服,縫線可能會裂開,你會死掉的!」布蘭特說:「天哪,我幫你吧,別動!你為什麼就不能老實一會兒呢,你都傷成這樣了……」
他硬著頭皮走到本跟前,去幫他脫褲子。
那人神志不清,靠著浴室牆壁不停傻笑,他清醒時,布蘭特想,這事兒肯定不可能發生。他連跟我呼吸一個房間的空間都感到侷促。
「抬腳。」他說,覺得自己的聲音沙啞且充滿慾望。
本順從地抬腳,布蘭特把長褲丟開。
有一會兒,他仍跪在那裡沒動,他視線順著本的小腿慢慢往上,那人已經一絲不掛,他看到他的兩腿之間,性器安靜地垂著,毫無遮蓋,他感到血都衝到了腦袋裡,以至於感到眩暈。
那人仍帶著笑容,笑得天真而且毫無防備,好像他們關係親密的不能再親密,之間沒有任何的距離。
他也這麼毫無顧忌地看著他,看他的面孔和笑容,他的身體和傷口,他只有在他睡覺時敢這麼看他,因為清醒的本會傷害到他,那是無法忍受的巨大傷害。
可是現在,他這麼順從,布蘭特想,什麼也不知道,像是一個可以握於手中的玩具,我愛怎麼樣都行……
他猛地把手抽回去,站起身去拿花灑,用盡量冰冷的聲音說:「我扶你到浴缸裡去,水不能放滿,你傷口還不能沾水。」
本收斂了一點傻笑,即使在藥效下,布蘭特冰冷的聲音仍讓他感到一絲害怕。
他順從的跨進浴缸——那是個他前半輩子從沒見過的豪華玩意兒——坐下,看著布蘭特近乎冷酷的面孔。
那人的樣子和高中時代不同,溫和柔軟已經消失無蹤,眉宇間像結透了冰,堅硬而森冷,即使他微笑時無可挑剔,但有些東西仍永遠的消失了,當更深地看進去,只能看到一片荒蕪的冰原。
也是因為這個,他在監獄看到他時,好一會兒才認出來。
他從未真正和這個人熟悉起來過,布蘭特跟他從不是一類人,他是那種文雅的優等生,受人尊敬的上流人士,他從不明白他在想什麼,眼中看到的世界又是什麼樣子。
所以,布蘭特不樂意理他,也是可以理解的。
他看著自己的飼主——有什麼不好意思承認呢,事情就是這樣——表情專注,有種小孩子純粹的好奇。
他伸出手,勾起一絡布蘭特溼掉的頭髮。
布蘭特跟燙了一下似的退後,瞪著他。
「我知道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