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希望他的老闆尷尬。有一次他中了槍,手術後睡了過去,我看到韋森偷偷親他……其實傑之前就醒了,和我說過一句話,可是他一直裝做昏迷。他用這種方式拒絕,他不做任何回應,他不願意傷害韋森,一點也不想。當這一切做完也沒有起到效果時,他就開始明確地、狠狠地拒絕他,他並不想做那種事,可是不說更糟糕。韋森……被傷害得很厲害,尤其是傑告訴他,「我已經很幸福了,但那幸福和你沒有關係」的時候……他無法接受……」
「我知道,他很瘋狂,也很可憐,他們……根本不是一個故事裡的人,不是嗎?」塞文說。
「如果韋森也知道就好了,傑根本不該承受那些,你也不該。可是他太固執了……」
「我有一種感覺,傑蘭會回來的。」塞文說,「他會回來了結這件事。」
他只是還在考慮。他想起那個憂鬱金髮男人低沉的聲音,「活著還是死去,這是一個問題」。
他只是還在考慮。
傑蘭·雷森看著瞄準鏡裡的景象,他的手很穩,眼神也沒有一絲波動,這是他的職業素養。
當韋森出現在他的視線中時,他感到一絲喜悅,那個人正在和旁邊的人說話,他的槍口始終穩穩地瞄準他的頭部,準星陪著他做最細微的移動,沒有一絲顫抖,好像自己變成了他本人一樣。只要他開槍,隨時可以要了他的命。
他的手放在扳擊上,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在他扣動扳擊的一瞬間,他的面上出現了一絲波動,一個黑髮男人從後面走出來,手放在韋森肩上,和他說著些什麼。他認識這個人,傑蘭驚訝地想,那個在巴塞羅那碰到的男妓,他怎麼會在這裡?
只是一瞬間,已足夠出膛時的子彈稍稍偏了一點。
韋森震了一下,子彈從他的額邊擦過,鮮血迅速流了下來,鮮豔的顏色覆蓋了他半邊的臉,只有那雙琥珀色的眼睛仍清亮如昔。他看著子彈射出的地方,屬下們已經亂成一團,試圖讓他離開危險地帶,可是他理也不理。他大聲叫道,「傑蘭,是你嗎?」然後開始奮力向這邊跑來。塞文站在那裡幾秒鐘,也跟了過去。
傑蘭咒罵了一句,換了顆子彈上膛,他已經學會罵人了,反正在最後和韋森相處的那幾個月裡他也沒少罵。這世界總有那麼多要詛咒的事。
眼看那些傢伙已經快衝過來了,可是他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手中的槍口穩穩地對著韋森的腦袋,即使那人的樣子瘋狂、動作迅速,他的手仍穩定地沒有一絲抖動。
在韋森將要到達樓下時,他又開了一槍。
這顆子彈射穿了韋森的肩膀,可是他只是晃了一下並沒有倒下去,好像他只是被輕輕打了一拳似的,繼續向自己的位置跑過來。
傑蘭罵了句「FUCK」,丟下槍,坐在地上。
然後他從兜裡掏出一包煙,抽出一根,放在唇邊,慢悠悠地點著,深深吸了一口。他聽到外面雜亂的腳步聲,門被踹開,十幾個黑洞洞的槍口指著他的腦袋,他坐在那裡繼續抽菸,他知道一切已經到了結束。
韋森走進來,實際上他是跑進來的,腳步都不太穩當。他可以感到他貪婪的視線緊盯著自己,可是要把他吞掉。
塞文走進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面,那個男人坐在地上,在槍口下旁若無人地抽菸,他的旁邊有很多菸蒂,應該埋伏在這裡不少時候了。他的金髮披在肩膀上,顯得凌亂而性感,和傳說中整潔的樣子倒是大相徑庭。暗藍色的煙霧冷靜地升起,中和了金髮的囂張,看上去有些像電影裡的場景——一個男人走到絕路時的冷靜和傲慢。
他抬起藍色的眼睛,看著韋森,他的眼神如很久以前一樣冷酷和毫無感情。他並沒有再看塞文,雖然很奇怪——他並不希望因為自己而連累他——但一切都要結束了,所以一切也不重要了。
「你還回來幹什麼!」塞文聽到威爾斯一聲憤怒的低嘆,他一直是站在傑蘭那邊的。
韋森慢慢走過來,這個動作弄得他的部下們相當緊張,其中幾個人衝上去抓住傑蘭,後者順從地被他們抓住,全然沒有之前格鬥高手的樣子。他的手臂被抓緊,他們按著他的肩膀,強迫他跪在地上,他抬起頭,毫不示弱地看著那個黑社會老大。
韋森慢慢在他對面跪下,那雙琥珀色的眼睛仍貪婪地看著他,好像生怕這一切是在做夢。他伸出手,試圖撫摸他的臉,傑蘭露出厭惡的眼神,下意識地後退了一點,可是後面人的力道強迫他停留在原地,他大吼道,「別碰我!」
他試圖掙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