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明知道這不過是場夢,但總感覺,一個不小心,連我醒來後都會墜入深淵一樣。
我小心翼翼的走著,一反方才的緊張奔逃,此時除了畏懼之外心中一無所有。然而我剛才究竟在逃什麼呢?還是我正在追趕著什麼?
我怎麼就這樣忘了?
我走著走著,突然,感覺到了腳上的雪似乎融化了,我聽到了輕聲水流的聲音,我閉上雙眼──如果在夢中的我真的能閉上雙眼的話。再次張開,我看見了……
我看見了益晨的臉!
「你、你……」我慌亂的爬起身子,從張益晨懷中鑽出來,如果此時有電腦可以表達我的慌亂,我一定是囧囧囧囧囧囧囧囧囧囧。
「醒了?」益晨眨了眨他那深沉的雙眼,看樣子是已經醒來很久了,我根本還不能弄清楚狀況,就又被吻了。
我掙扎著往後退開,才剛醒來,腦中依舊回盪著方才不明不白的夢,此時又是看到了我最近睡眠品質不佳的罪魁禍首,這要讓人不心恨也難。
益晨似乎沒有意識到自己剛剛做了甚麼失禮的事情,一臉平靜的問道:「想吃什麼?」
「你,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益晨從棉被裡起身,我才意識到這個男人原來只穿著一條內褲,雖然我也不是什麼良家婦女,和他也沒有奉行什麼禁慾主義,但一時之間看到還是覺得很驚人──不,什麼驚人,是被這人的不知羞恥嚇到,嚇到而已。
「這是我的房間。」
益晨正經的臉,此刻卻說著似乎是外星人的語言,我如果沒有記錯,我們應該是分手了,而且我記得他那時候說過,等到我搬出去之後他才會回來……那麼現在這情形我是見鬼嗎?
我有些恍神的道:「我記得你搬出去了,鑰匙也還我了?」
「說到這個……」益晨從一旁的小櫃子上拿起了一串鑰匙,「因為我忘記我的鑰匙上次不小心放在我們的房間了。」
「你換了房間的鑰匙?」
我詫異的看著眼前依舊自我主義的男人,彷佛他什麼事情都沒有做錯一樣,然而天知道的知道你知道我知道,他根本就應該跪在我面前求我原諒才對,不是嗎?
冷靜了一下,接二連三的震驚讓我剛剛才醒來的腦子更昏沉了,如果說西施捧心真能抵禦心痛,那我捧捧腦子看能不能終止混亂好了。
「嗯……怎麼說。」我冷靜,冷靜冷靜冷靜的思考著究竟應該如何措辭,並且想盡辦法躲開益晨像是要將我生吞活剝的眼神和他那人間兇器,「我認為,我們應該還是給彼此一個,比較安全,能夠冷靜的空間?」
「我覺得我們離很遠了。」益晨指著他和我中間隔著一個抱枕,「我記得以前是沒有這東西的。」
「對,這個我會帶走。」我迅速的將抱枕拿起抱在身前,面對益晨不論我有再多想說的,全都會變成毫無意義的表情,一旦看到了他那深沉的雙眼,就像是要被什麼給吞了進去一樣。
「我說過,不需要這麼急。」益晨終於拿起了一旁吊起的衣服穿上,我的雙眼終於可以稍微放鬆了些,「你不用這麼急。」
「我記得,典禮是在下禮拜?換句話說,只差了嗯……五天?」我數著手指,依舊把抱枕抱得死緊,「而且,當初是你要我快點滾出去的。」
「我沒有說。」
「可是我有聽到。」我不可置否的笑了,看樣子我除了不檢點的人際關係,還有幻覺,「我還沒糜爛到嗑藥的程度,還是你把咖啡因也當成了毒品?」
「我不是這個意思。」
「可是我聽起來,就是這個意思!」我不悅的瞪向那一直默無表情的男人,看著他那始終平靜無波的臉,即便眼中有那麼一絲盪漾,那又如何?
相處了這麼久,多少也能感覺的出來他心中的波動,然而我現在卻不想理會了,憑什麼,到底是憑什麼要我認受這莫名其妙的事情?
益晨似乎想說些什麼,但說到一半便停住了,「我……」
「你要隨意來去是你家的事情,過幾天我和你家就毫無瓜葛了。」我站起身,走進一旁的浴室,鎖上門,繼續說著,「我不管你是怎麼想的,但我現在就是不想和你有任何交際。」
開啟水龍頭,讓冰涼的水拍打在臉上,清洗掉自己一早便濃厚非凡的憤怒。
其實我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為何會突然這麼生氣,但也許有些情緒就是這樣子,像那個男人一樣,要來則來,要去則去。
擦乾了臉,開了門,沒有意外益晨依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