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發。他從不認為自己是吃苦耐勞或能忍氣吞聲的人,只是時勢所逼讓他只能選擇默不作聲。
如果豔夜以為他到現在都還必須對他聽話服從,那他就大錯特錯了!
抬起頭來,他向來被迫只能隱忍怒氣的黑眸此時罩上一層明顯的抗拒之意。
「我可從來都不屬於你!」即使坐在地上,他的氣勢也沒因此矮人一截,「從以前到現在,未曾有過!」
要不是當初有弱點握在他手中,要不是娘必須靠愷家供給超乎一般人所能負擔的醫療費用,他老早就帶著她離開這座沉悶的字邸了。
「你嘴硬也沒用,大哥。」
很難形容當愷皓旭態度堅定地否認他屬於他時,心底那抹一閃而逝的酸澀是怎麼回事。
愷豔夜咬咬牙,吞下湧上喉頭的苦水。
「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但我早就說過,這裡已經沒有讓我留下的理由,無論如何,我都要離開!」
不管如何困難,他都一定要離開這個家!
愷皓旭雙眼直視自己的異母弟弟,沒有一絲的猶豫。
「怎麼我……」不能是你留下的理由嗎?
一思及差點脫口而出的這句話,愷豔夜連忙緊咬住下唇,阻止這荒誕不經的話語脫口而出。
他怎麼會……
但……
他無法不承認,不久前他便已有自覺,不管最初的動機為何,他現在是憑著自我意識想要他的。
不再單純的只為復仇,也不再只是因為想報復父親對自己的冷漠,他只是……
只是……
愷豔夜絞盡腦汁也想不出一個合理的原因,但唯一確知的是,自己純粹地想要這個也許正對他也恨之入骨的異母兄長。
「沒有其它選擇,你只能留下。」
以冰冷的態度掩飾自己的動搖,他看了眼不屈服的夜色眸子,改口道:「為了防止你再自不量力,到你清楚認清自己的處境前,就暫時先這樣吧……」頓了一下,他清楚地看見他眼中燃燒的憤怒,「大哥。」
***
「豔夜。」
在愷府擺設富麗堂皇、豪華奢侈的主廳裡,愷蓉先是輕蹙了下她秀麗的蛾眉,又沉吟了一會兒後,才像是下定決心似地喚了寶貝兒子的名。
「是的,娘。」愷豔夜轉過頭,放下手中的書冊。
「最近我聽到一個奇怪的傳聞。」
「奇怪的傳聞?」他挑了挑繼承自母親的絕麗柳眉。
「嗯……」
「娘。」她難得的支吾模樣惹得他不由得一哂,「您有話就直說吧!」
「聽說……愷皓旭在那女人死後,是準備要離開咱們家的,卻被你強留了下來。可有此事?」
從不曾直呼愷虹名字的愷蓉,已經相當客氣地把「那賤女人」中的第二個字剔除掉,算是對往生人的一種尊重。
心底相當訝異母親會得知這件他有意不張揚的事,但從她的口吻中,他推測她應不知詳情,更不曉得他對愷皓旭所做的處置才對。
愷豔夜不動聲色,一張俊俏的臉孔仍是面無表情。
「您是打哪兒聽來這訊息的?」
「哪兒聽來的不重要,要緊的是,這事是真的嗎?」
早想將愷皓旭母子逐出家門了。一開始是看在入贅丈夫的面子上,還有因愷皓旭入府而讓原本不可能懷有身孕的她產下豔夜一事,因此她忍住所有內外交加的恥辱,勉強讓他們母子留在愷家。
之後,當早就貌合神離的愷風因意外去世,而愷皓旭人也長大成人,她正覺得要他們母子倆離開愷家似乎也不為過時,阻止她這麼做的竟已變成自己最寶貝的兒子。
他雖說要愷皓旭彌補他所受的苦楚,但她覺得最好的方式還是來個眼不見為淨,這才能最有效地撫平曾有的傷痛。
但因已掌握家中大權的兒子堅持要留下愷皓旭,她那時也只能隨他去了。
如今,眼中釘愷虹已去世,而老讓她看不順眼的愷皓旭也有離去之意,不就正是她清理門戶的最恰當時機嗎?
怎麼在這節骨眼,豔夜卻……
「如何?這事當真?」她再問道。
「是的,娘,是我要他留下來的。」
愷豔夜毫不迴避地承認。
「為什麼?」
她不明白。
儘管他總是說要愷皓旭留下是要他為父親對他的無情贖罪,但放一個看了就生厭的人在身邊,似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