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甜甜的冰水,蔣清榕不想戳穿林德斌的謊話,體諒地說,“我也想為球隊做點貢獻,不行嗎?”
真是的,一個月能有十塊八塊零用錢就很了不起了,要是請球隊那群人去胡吃海喝不得要一兩百,林德斌哪裡來的錢?這麼簡單的算術,他閉著眼睛就能算出來了。
林德斌把自己的冰棒吃完,開始吃蔣清榕剩的半根,搖搖食指神秘高深地說,“錢,不是一定要靠父母給的。我另外有生財的門道。”
“真的?”蔣清榕猶自不信。
“珍珠都沒那麼真。”林德斌就差沒舉手發誓了。
“我跟你說,我有個舅舅,在我很小的時候就搬到了香港。暑假的時候舅舅一家從香港回來探親,在我們家住了好幾天,我就委託我舅家的大表哥幫我在香港那邊開了個戶頭,專門用來下注賭球。”
“……啊!?賭、賭球?”完全陌生的詞語讓蔣清榕有些反應不過來,可是──“賭博不、不太好吧?”
從小接受的教育就是黃賭毒是洪水猛獸,是不能接觸的。這些在蔣清榕生命裡出現次數少得可憐的字眼讓蔣清榕一下子接受不來。
“嗯,我們這邊是不能賭博,所以才要去香港開戶頭。”林德斌知道蔣清榕的顧慮,安慰道,“放心,香港都回歸了,只要不在這邊賭,在香港賭是沒事的。那句話怎麼說的,‘香港迴歸後,舞照跳馬照跑’,人家香港那邊賭馬賭球是很正常的事,不會有事的。”
蔣清榕想想,覺得有一定的道理。
“那你賭球贏錢了嗎?”
“開始輸了一點,後來贏了。法國世界盃那會,決賽時壓巴西的比較多,賠率也是巴西更低一些。我琢磨著,要賭就賭大的,人人都壓巴西,我偏偏要壓法國,所以我把全副身家都壓在法國那裡。哈哈,沒想到還真讓我蒙到了,一下子賺了不少。”
暑假最大的新聞,就是法國世界盃。作為東道主的法國在決賽意外爆冷擊敗大熱的巴西,歷史上首次捧得大力神杯。即使是不怎麼關注體育新聞的蔣清榕,也在電視報紙上知道最後的結果。現在聽林德斌這樣一說,如果他真的孤注一擲壓法國的話,他信林德斌賺了不少。
壓冷門,如果壓中的話,收益的確是很可觀的,這是即使不賭錢的人都知道的常識。
“可是賭球也不會一直贏啊!”賭博這東西,除非出老千,不然肯定是有輸有贏的。這次林德斌運氣好贏了,下次還能有這樣的運氣嗎?
“是啊,所以我贏了這次以後就打算收山不再賭了。不過這次贏的錢夠請你們去吃一頓好的,你就不要擔心我的荷包了。”
見林德斌這樣說,蔣清榕這才放下心中大石。
“好好跟著哥,哥保證讓你吃香的喝辣的。”林德斌把手中的冰棒棒用一個標準的投籃姿勢投進不遠處的垃圾桶。
蔣清榕心想,就算沒有吃香喝辣,他也會願意跟著林德斌的。就怕將來有一天,林德斌會嫌棄他這根小尾巴。
籃球隊上下都在惦記著林德斌承諾的大餐,但世事往往是事與願違的。
儘管拼盡了全力,一中最後還是在決賽中輸給了以體育見長的三中,獲得了亞軍。
和去年的成績相比,一中已經取得了驚人的進步,但距離冠軍只剩一步之遙的結果,還是讓大家沮喪不已。
“可惡!”楊欽狠狠地將毛巾甩到地上,發洩著心中的悶氣。“我的萊茵閣自助餐啊啊啊──”
前天打完半決賽後,一群人磨著林德斌,終於從他口中得到請他們去吃萊茵閣的承諾。哇塞,聽到“萊茵閣”三個字,讓大家的腎上腺素瞬間飆升到最高點,恨不得決賽馬上開打。
在那個西餐放下矜持開始逐步進入普通人生活的年代,萊茵閣在這些少年人的心中,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那個年紀的少男少女,都以能上萊茵閣吃上一頓作為炫耀的資本。尤其是情竇初開的小情侶,吹著習習江風,品著西式美食,簡直就是電影上的浪漫情節。
可是萊茵閣的消費雖然不是最高的,但卻又剛剛好踩在學生能消費得起的臨界點。
央家人帶去吧,家長們都不太習慣餐廳的西式派頭和食物,他們吃了幾十年中式食物的腸胃對西式食物有著天然的抗拒。也就十來歲對外面世界全然好奇的青少年,才會對那些刀刀叉叉文化趨之若鶩。
而萊茵閣逢週日舉辦的自助餐更是讓籃球隊上下垂涎三尺。對於胃口像無底洞般的十來歲男孩子來說,還有什麼比吃自助餐更讓他們興奮的?無限量供應的烤肉和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