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那是氣喝酒嗎?他嗜酒如命,周航比別人更清楚。那是氣他親別人?搞笑的吧,他跟別人做丨愛現在周航都不管了。還能有什麼呢?五個月的失蹤?周航結婚的第一年他倆有八個月沒見面沒聯絡沒做丨愛,那時候周航說什麼來著,哦,對,謝謝理解。
“什麼時候回來的?”車已經開上了主幹道,周航忽然問。
凌飛昏昏欲睡,好半天才咕噥:“我要回家。”
談話就此夭折。
周航沒送他回家,而是去了賓館。酒勁兒上來的特別猛,凌飛覺得自己幾乎是被拖進房間的,像條死狗。可等真刀真槍乾的時候,他又被那幾乎能把人撕成兩半的痛生生扯回了神智。許久沒做的甬道澀得厲害,而周航居然完全不做潤滑甚至不帶安全套就捅了進來。
疼,疼得要命。凌飛嗷一嗓子就叫了出來,近乎慘叫,撕心裂肺。他罵周航,罵他所有的女性家屬。周航卻只是在他耳邊輕輕呢喃,躲啊,有能耐你就一輩子別回來。下面則兇狠進出,像要把他裡面搗爛。
終於,凌飛沒力氣了,乖乖趴在那,任由周航馳騁。
周航卻也緩了下來,以至於第二次,總算有了點做丨愛的味道。
對於做丨愛,凌飛談不上喜歡還是討厭,但他喜歡抱著帶溫度的東西睡覺。這點上週航從沒讓他失望。無論兩個人吵得多兇,打得多慘烈,甚至整個做丨愛都摻雜著謾罵和暴力,但最終,周航都會毫不吝嗇自己的懷抱,隨便他在裡面拱啊拱,鑽啊鑽,盡情汲取溫度,然後在密實的相擁裡沉沉睡去。
周航不知道凌飛給他取過一個袋鼠媽媽的綽號。
這是兩個人交往多年,凌飛唯一保留住的秘密。
也可能,這輩子男人都沒有機會知道了。
清晨七點,周航準時醒來。這是他的生物鐘,不管睡得多晚,分毫不差。
那個有本事把他氣得五臟六腑都抽搐的傢伙這會兒乖得不得了,安靜地蜷縮在他懷裡,像個孩子。不,不是像,根本就是。只有孩子才會不記仇,才會在跟你打得頭破血流之後轉天又來找你玩,哪怕腦袋上還套著網兜,裹著紗布。
周航想,或許時光只拉伸了這個人的軀體,而忘記了他的靈魂。
陽光透過輕薄的窗簾灑進來,照在懷中人略顯蒼白的臉上,一抹不正常的紅暈在他的左頰,微微有些腫起。周航用指肚輕輕碰了碰那裡,心疼和後悔像低壓電流一瞬從指尖通到心底。可,控制不住。凌飛總能挑起他的體內深藏的暴虐,而且近年來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以前,偶爾會產生“或許一輩子就毀在他手裡了”的恐慌,現在,則是“或許有一天真就失手把他打死了”的恐慌。那一種周航都痛恨至極,可卻又無能為力,甚至於眼睜睜看著它們的形狀慢慢清晰。
曾經,他的世界很簡單,唸書,考試,獎學金,凌飛。最熱烈的歲月,凌飛是他的全部。即使現在,他有了事業有了家庭,這個人還是在他心上牢牢佔著一個位置。他也曾想過放手,就在結婚的第一年,可凌飛生生把他扯回來了。現在,換了凌飛想要叫停,當初拿身敗名裂逼自己的人居然想要叫停了。
思緒紛亂間,懷裡的人有了動靜。周航低下頭,靜靜看著凌飛張開眼睛。
近在咫尺的眸子水濛濛的,還帶著一點點小迷糊,似乎想努力對準焦距,也不清楚成功了沒有,只是臉上慢慢綻開柔柔的微笑,像清晨的露珠:“早安。”
啞得厲害的聲音卻說著最純淨的問候,周航情不自禁地親了親對方的眼睛:“早。”
凌飛被弄得很不舒服,周航的嘴唇剛一離開,便馬上抬手揉眼睛,咕噥著抗議:“癢……”
周航被逗樂了。
凌飛的大腦便在男人微微抖動的胸膛裡慢慢清明開來。
等了幾分鐘不見凌飛再說話,周航就知道他徹底醒了。想說的話自然有很多,昨天晚上光用肢體語言了,壓根兒沒談什麼實際的。
撫上凌飛的胸口,周航先問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傷怎麼來的?”
傷口基本痊癒,只剩下淡淡凸起的肉色疤痕從胸前延伸下來,不疼,可凌飛還是條件反射地瑟縮了一下:“沒什麼。”
周航眯起眼睛,認真地審視:“看起來像開膛破肚。”
凌飛嘆口氣,抬頭衝他嫵媚一笑:“好吧,打架鬥毆。”
“呵,”周航擺明不信,“誰敢打你啊,不想在特區混了?”
凌飛一眨不眨地看了他半天,說:“你就混得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