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的該公司王牌選手,分分鐘抵達,分分鐘開工,凌飛要做的就是閃到一旁等待簽收。
黃金鐘點工真不是浪得虛名,長的是菜場一抓一把的大嫂樣,乾的是奧特曼拯救地球的活兒。兩個小時後,當凌飛按照大嫂所列清單把沙發套、浴室門口吸水墊、玄關組合迷你鞋架外帶兩盆吊籃扛回來,推開大門,險些閃瞎眼睛》_《
窗明,幾淨,地板能照人,牆壁會反光,如果不是光禿禿的沙發,這一整套房子可以直接搬進宜家當展廳了……
大嫂站在客廳正中央穿堂風的交匯處,落地窗稍稍開啟,冬日正午微涼的風依然沒有吹動她一絲不苟的秀髮。
“就差你的東西了,”大嫂微慍,“怎麼才回來。”
對待高人,凌飛總是懷著虔誠的尊敬,所以站在玄關連鞋都沒顧上脫便趕緊移交所購之物。
“嗯,買的還算齊全。”大嫂走過來認真清點,抽空抬頭,盡職盡責地提醒僱主一句,“注意腳下。”
凌飛原本沒注意,經提醒馬上低頭去看。很好,眼睛徹底瞎了= =
“群租房都沒你這兒老蟑多,剛打完藥,就掃出來這十幾只,過兩天你再打,弄個兩三次也就差不多了。”
“那你為什麼不直接把它們掃出去!”還要放在玄關陳屍這什麼愛好?!
“這是工作績效,肯定得你們僱主過目了才算數啊!”
“……”這不是地球,這是金星,他想回家T T
後來為穩定情緒,凌飛站在消防樓梯間裡抽了不知多少根菸,直到大嫂面色紅潤細膩有光澤地過來收勞務費。凌飛如數付清,末了對方遞過來一張燙金名片:“下次不用找總公司,直接跟我電聯。”
過程雖然慘烈,但當凌飛看見晾在陽臺上的床單,家的感覺在心底油然而生。整齊潔淨,溫馨素雅,這是凌飛對家的印象。母親去世後,有段時間他幾乎完全漂在外面,這個同學家裡蹭蹭,那個同學家裡蹭蹭,就是不回自己家,因為家裡的女人沒了,家也就沒了家的樣子。
來東北這麼久,此刻,最踏實。那是種從身體最裡面生出的安心,舒適,自在。就好像這不是金雲海家,而是他自己家,你看,房間是他收拾……呃,僱人收拾的,沙發套是他買的,綠色植物是他買的,門口的鞋架是他買的,浴室的墊子也是他買的。要不是剛剛忘記拍了房間原始照,這會兒就可以把照片前後對比著看,那差異絕對跟央視的交換空間一個效果。
床單雖然洗了,但臥室裡依舊整整齊齊,因為大大的被子代替了床單覆蓋在上面,錯落有致的暗花面兒彷彿還能飄出淡淡的香。
凌飛深吸口氣,一個猛子扎進去,就像個跳進海洋球池子的大兒童,舒服得再也不想起來。大嫂忙活了三個多小時,特別辛苦,所以他決定替對方休息一下^_^
休息著,休息著,凌飛就休息到周公家了。
不知在周公家玩了多久,迷迷糊糊裡凌飛聽見一記摔門的聲響,加上肚子又唱起了空城計,就這麼恍恍惚惚地起來了。先是坐那兒發了五分鐘呆給全身機能預熱,才想起現下是個什麼狀況,連忙趿拉著拖鞋奔出臥室。可客廳哪還有金雲海的影子,只剩下玄關倒歪著的皮鞋,證明對方確實已歸。
得,鞋架算是白買了。
主臥的門緊閉著,凌飛悄悄靠近,試探性地去擰門把手,王八蛋居然在裡面上鎖了= =
顯然,會晤並沒有在親切友好的氣氛裡落下帷幕。
深吸口氣,凌飛叩響房門:“金子?在不在?”
“不在。”短促的低吼,像頭受傷的野獸。
心,疼了一下。還有些微妙的憤怒。那感覺就像是自己家孩子被人欺負了回來還死活不說,這叫一個憋得慌。
“不在還說話,你智慧答錄機啊。”
“我想靜靜,你自己玩兒去。”
“……”
玩兒你大爺,他又不是巴巴等主人回來然後狂撲上去又親又咬的寵物狗!
要不是擔心,誰會這個時候來撞槍口,切。
轉身回到客廳,凌飛給自己洗了個蘋果,咔呲咔呲啃起來。讓金子一個人靜靜也好,反正他也不像會用碎玻璃割脈的型別,打人毀物倒有可能,所以還是先別放出來了。
客廳空氣裡漂浮著似有若無的草香,很怡人,凌飛不確定是不是掛在屋角那兩盆吊籃的功勞,但不否認,多了抹綠色,整個房子都生機盎然起來……好吧,他還是好奇,沈丫丫到底跟金子說了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