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三番尋許明誠不遇已經快要放棄,也合該那天有運氣:他看到許明誠蹲在棗樹林裡對一個小胖男孩兒又是招手又是微笑的,心情很好的模樣。小胖孩兒旁邊還站一個清秀少年,依稀彷彿就是剛才影印室裡幫他的大男孩兒。他匆忙衝許明誠過去的時候一箇舊棒球從書包裡掉出來。那小胖孩兒看到棒球咕碌咕碌從他面前滾過去,便邁開小腿追起來。小傢伙大約走路不久,跑動起來小屁股一顛一顛的,手舉得幾乎跟肩平,隨著跑動前後左右小幅度的甩,一邊跑一邊還發著啊啊咦咦的讚歎聲。
許炮炮這一跑,鄭小寧和許明誠都緊張起來;兩個人都衝著他過去,終於還是沒有趕上小傢伙跌倒的速度。三個人眼睜睜的看著許炮炮快要追上棒球的時候倒在地上,把滾著的棒球又撲出去一尺多遠;鄭小寧搶過去要抱,許明誠攔住他,原地蹲下來輕聲叫道,“炮炮炮炮”。許炮炮一頭一臉土的翻過身,四肢並用再往前爬幾步把棒球拿起來,才哇的張嘴哭了。
這時候兩個人才看見鍾越。
鍾越看許明誠一把抱起小男孩兒交給旁邊的少年,然後笑著點頭招呼。他趕緊過去搭訕,這時候小傢伙抱著棒球就要往嘴裡送,那少年趕緊說道,“炮炮,別別別別,給我給我。”一邊就要去拿。
鍾越趕緊說道,“沒關係沒關係,就給他吧。才打過幾場,就有點兒土而已,不髒的。”
許明誠也不好意思趕緊閃人,便有一句沒一句跟鍾越搭起話來。
後來鍾越也沒明白,為什麼之前他總是碰壁。這一次看來,許明誠顯然非常好說話。他一開口邀請,旁邊那少年讚歎一句,“呀,明誠你會打棒球啊。”,許明誠就微微笑著同意加入了。
許明誠在比賽前一個月加入,首當其衝的當然是跟捕手,也就是鍾越,磨合。好在入夏以後天黑得晚,許明誠這個學期下午課也不多,晚飯前的時間七天倒有三四天交待在體育場上了。
而鍾越幾乎每次跟許明誠一起練投接都能看到鄭小寧和許炮炮。
許炮炮每每夕陽西下時分被鄭小寧抱來,一來就衝著許明誠啊啊亂叫,叫完又順著看臺的臺階爬上爬下。等他爬累了,鄭小寧就抱著他看許明誠一下一下的投球;看一會兒,叫一會兒;直到暮色四合再也看不清球。
天氣一天比一天熱起來,而許明誠跟鍾越和其他隊員也終於磨合完畢。P大的夏季運動會,就這麼跟著熱風來臨了。
運動會那些天P大全校停課,影印室也半休息狀態。鄭小寧左右無事,便天天帶著許炮炮玩兒。
棒球比賽為了配合別的學校的時間,通通安排在下午接近傍晚的時間。因為無所謂輸贏,不大家都很放鬆。
鄭小寧和許炮炮陪練這麼些天,早就跟棒球社人混熟;兩個人往場邊一坐,棒球社裡從經理到球員,紛紛上去逗許炮炮。
許炮炮也爭氣,不管誰逗都很賞臉的嘎嘎笑,把原先只是無意路過場外的女生們招來不少,密密的在鄭小寧旁邊圍了一圈。棒球社團的人們見看臺上居然多少集了些人都很振奮,也就忽略了這些人大都聚在鄭小寧邊上跟許炮炮膩歪的事實,越打越賣力越打越出彩。
說到底看得懂棒球的人畢竟還是少數,比賽一場一場下去,打的人盡力,看的人卻各有目的。逗許炮炮的固然不少,比賽打起來,在看臺上諸位的眼睛裡,強棒有強棒的魅力,投手自然也有投手的英姿。
打到第四天上,棒球社一換原來的冷清面貌:簽名要加入社團的有,遞申請做經理的女生有,有意無意的守著場邊送水遞毛巾的更有。眼看著運動會沒結束,P大的和外校來比賽的登樣人物,多多少少都收了些曖昧的小禮物。
以許明誠的人才,這四天下來,他幾乎以一己之力招來一小個拉拉隊。
風光的不止許炮炮許明誠,抱著炮炮坐場邊的鄭小寧也招來不少人搭訕。不過鄭小寧天性安靜,固然有問有答,可也從不多說一句。
第四天上許明誠投完第五場下來,見看臺上姑娘們都擠在鄭小寧旁邊,不由自主的皺了一下眉。一個女孩子聲音特別清亮,歡喜說道,“我認識你我認識你,你是在影印室吧?勤工儉學嗎?什麼系啊?”
鄭小寧微微抿嘴搖頭,“不是,我就只是在影印室幹活兒,不讀書。”那姑娘也不以為意,湊過去摸著許炮炮的胖胳膊,一邊又繼續問,“這小寶寶是誰啊?你弟弟嗎?”
鄭小寧搖頭,“不是,是我收養的。”一邊示意許炮炮,“來,炮炮,叫姐姐。”許炮炮把含在嘴裡的食指抽出來,噗噗幾聲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