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疼我那紅木門。就看見門口站著的帥哥背上被繃帶纏繞著,渾身低氣壓地向我走過來。
“為什麼不吃飯?”
“……”
“你以為你不吃飯你那些兄弟就能復活了?你以為你不吃飯,就什麼事情都沒有了?”
“……”
“去給你老大端飯過來。”韓夜不理我了,轉頭朝東子說。東子收到命令,拔腿就跑。
這個東子,平時老子叫他幹什麼都磨磨唧唧,怎麼韓夜個外人一句話他就速度那麼快呢?
“說話。”
我眼神哀怨地看著韓夜。韓夜嘆氣,說:“我也沒事,不用擔心。”
誰擔心你了?當年包得跟個粽子一樣都活蹦亂跳的,現在不就是多纏幾根繃帶麼,至於麼你?
“別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
你不爽了我偏要瞪!
瞪著瞪著,韓夜的臉就越來越大,然後唇上被覆蓋了溼潤的東西。水呀!老子三天不吃不喝,到後來連叫的力氣都沒有了,久旱逢春雨指的就是現在啊。我張開嘴,就見溼滑的東西滑了進來,在我嘴裡翻江倒海。水,不夠,還不夠……
“咚!”
韓夜放開我,向門邊看過去。只見東子愣愣地站在那裡,手上準備好的食物已經全部翻到了地上。
天啊!食物!
東子馬上顫抖著聲音說:“我我,我什麼都沒看見,我我我再去端新的過來。”說完就收拾起地上的食物跑了。
我的眼神有那麼恐怖麼?我知道我很餓,我已經餓得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我敏捷的思維都比平時慢了半拍,可是也不至於讓東子一看見我的眼神就嚇得發抖呀。
“別看了,那裡已經沒有食物了。”韓夜說著扳正我的身子,又要壓過來。
“你幹嘛?” 嘴裡溼潤了些,終於能說話了。可是一開口就被自己的聲音嚇了一跳。這還是我的聲音麼?這麼沙啞低沉,這怎麼會是我那富有磁性的嗓音?
韓夜微皺起眉頭。他從以前就喜歡做這樣的動作,雖然英俊不減,但是總顯得太過嚴肅。
我回看他。我不能確定他能明白我眼神裡的意思,我只是想說:老子不是不吃不喝尋死覓活,老子只是沒力氣叫人送飯來了,老子思前想後了三天三夜,老子決定重振雄風,失敗是成功他媽,老子就不信,有老子在他媽還能生不出個娃!
我看了他良久,只是發現他眼神不停變幻,莫名、無奈、忍耐、妥協、動心……
等等,動心是什麼?為什麼他眼裡會有動心?
“龍,龍哥,飯菜送過來了。”
靠,這吃裡扒外的傢伙,給老子送飯竟然先叫的是龍哥。等老子吃飽了,看不扒了你小子的皮。
“慢點,別噎著。”韓夜一邊幫我夾菜,一邊幫我倒水,時不時還要幫我順順背。
吃得差不多了我才終於有力氣開始跟他說話:“你的傷……”
“不急不急,把飯嚥下去再說話,當心嗆著。”
“啪嗒”我手上的筷子直接抓不穩掉地上去了。這這這……這是剛才韓夜跟我說的話?我沒有餓到頭暈眼花幻覺幻聽?我沒有耳朵出毛病?我認識韓夜那麼多年,韓夜什麼時候用這種語氣對別人說過話呀,他對零錢也沒有這樣說過(隨風你個笨蛋難道還以為他們倆是一對麼?)
“怎麼了?”
我顫抖著伸著手去捏了一下自己的臉,痛的,不是做夢也不是幻覺。我又伸手過去捏對方的臉,捏,用力捏,我就不信我捏不下這層面具。
韓夜拉下我的手,嘴角輕輕上揚,眼裡露出一個笑意說:“別拉了,是真皮。”
我頓時覺得我的嘴裡又可以放下一個鵝蛋了。這怎麼可能是韓夜?打雷了下雨了火星撞地球了,韓夜竟然這樣笑,不是冷笑,不是陰險的笑,而是似乎有點溫柔的笑。我的媽呀,這是有多驚悚,我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了。
“韓夜,你說,我們是不是都死了?”
“為什麼?”韓夜不明所以。
“你是那天被一槍打死的,我是這幾天被餓死的,東子是下來給我陪葬的。”
韓夜想了想說:“如果真是這樣似乎也不錯。”
弄得一邊本來已經在發抖的東子現在抖得更厲害了。
我用力一拍桌子,朝著韓夜吼:“你騙人,老子剛才捏著自己還是痛的!”
韓夜說:“鬼也是怕痛的。”
“可是你的身體是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