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說了兩人不要再相見,說的時候那麼決絕,但是要實行起來,才知道困難重重,而且是根本辦不到。
人和人,總是要到離別的時候,才明白,以前在一起的時光是多麼難得。
安淳上樓時,又在樓道里看到了自己的畫像,穿著旗袍的漂亮女人,這次他心裡沒生氣,只是有些無力地扯了扯嘴角,慢慢地朝顧策霖的臥室走去了。
敲了門,是鄭恆來開了門,安淳問道,“四哥,他怎麼樣,我能進去看看他嗎?”
鄭恒大約知道是安淳開槍把顧策霖打傷的了,所以對安淳沒有以前那麼親切,只是淡淡地點了一下頭,說道,“我進去問問。”
安淳心想自己要進去看顧策霖,居然已經需要別人通傳了。
很快,鄭恆又走到了門口來,對安淳道,“五少,您請進吧。”
安淳這才慢慢走了進去。
顧策霖躺在床上,看來,他受的傷,並不像安淳想的那麼輕。
安淳默默地在床邊的沙發上坐下了,顧策霖閉著眼睛,但安淳知道他並沒有睡。
安淳坐了好一陣,顧策霖也沒有睜開眼睛來,安淳不知道顧策霖在想些什麼,雖然是他說的以後兩人再不相見,但是顧策霖真的再不看他,卻讓他心裡很難受,甚至是帶著賭氣的難受。
安淳看顧策霖一直不理自己,他也不好一直坐著,顧策霖面色帶著平常絕對不會有的蒼白,這是他昨晚失血過多造成,安淳心疼起來,卻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最後只是站起身來,往門外走,要走到臥室門口,他又回過了頭來,說了一句,“四哥,我走了。你和二哥他們的事情,我心裡是不希望你出任何事的。”
他說完,就去開門,門開了,走出去了,要拉門關上的時候,他又朝床上看去,只見顧策霖將身上的薄被拉了上去,將臉也蓋住了。
這樣在別人做來是孩子氣的動作,在顧策霖做來,安淳只認為他的確是要和自己完全斷絕關係了。
他想,也許是自己射向他的那一槍,也徹底把顧策霖射醒了吧。
本來也是,這個世界上,漂亮人太多了,性格好的,為人聰慧的,願意愛顧策霖至死的,定然都不會少。
顧策霖為什麼要把心一直放在自己這個對他沒有心的人身上呢。
安淳對愛情是不大相信的,雖然,他和顧策霖的感情,他明白裡面一定是愛在。
安淳徹底關上了門,人在門口停頓了兩秒,才轉身離開了。
顧策霖聽到門被徹底拉上的聲音,手緊緊地捏成了拳頭,安淳一定不知道,他是用了多大的力氣才能忍住,將他拉住從此把他綁在自己身邊,不讓他離開。
但是顧策霖只能忍著,忍著不看他,不看他,便能夠放他離開。
對安想容做的事,顧策霖一直知道,安淳知道了真相,自己不會被他原諒,但是,要是不那麼做,安淳一定早早就離開了這個家,再也不會見他了。
事情總是一旦做了,就沒有回頭路可走的。只能一直沿著這條路走下去,無論這條路通往如何荊棘的未來。
安淳將顧老二給他的藥衝進了廁所裡,他根本不打算用。
但是他現在也沒法和顧老二翻臉,他母親在顧老二那裡,而且,他母親還和顧老二結盟了。
安淳沒法違拗他的母親的意思。
安淳要睡覺,卻睡不著,迷迷糊糊稍稍睡沉了一點,也一直做著各種各樣的夢,夢的內容他醒來就忘了,但是,卻總有一種悵惘和不知所措圍繞著他。
第二天,安淳已經有了打算,又去了顧老二的別墅裡,在書房中,顧老二問他對兩人的結盟想得如何了,安淳說他願意幫他對付老四,只是,“我要先送我母親出去,我母親身體不好,住在那麼一間小房間裡,她身體難受,就給她一針鎮定劑,這樣是不行的,我要帶她出去,讓她接受醫生的治療。如果你不同意的話,那麼,我和你之間一切就免談,二哥,你知道,我對顧家沒什麼所圖,我只要我媽好就行了。”
老二本不願意,沒有了安想容在他手裡,安淳根本不會聽他的話。
不過,他也不好過於逼迫安淳,安淳的性格和他母親一個樣,都是寧死不屈的,還很執拗。
老二想了個折中的辦法,說可以答應安淳,不能讓安淳帶安想容離開,安淳必須一直留在他身邊,安淳可以找個信得過的人和他的人一起,先送安想容去別的地方治病。
安淳沒有多想,就答應了,而且還和顧老二簽訂了協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