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描述裡,那頭豬很有魅力嗎?……不會吧!”江臻皺著眉,目瞪口呆地向夏昭時問道,不管是在表情上,還是在語氣裡,都是明顯的不可置信。“我也很疑惑……為什麼你每次跟我說起他的時候,雖然對他的形容都不怎麼好,可是那種語氣,那副神情,卻總是讓我覺得,他其實很可愛很可愛呢。”
這時候正好走到大門口,兩個人停了下來。江臻放開攬住夏昭時肩膀的手,推開門,非常莫名其妙地,自言自語地問了一句:“……有嗎?”
夏昭時不置可否,只是輕輕笑道:“其實你只需要問自己,你覺得小胖……可愛嗎?”然後,他走了出去。
他走得並不快,可是江臻卻一直都沒有跟上來。
夜色和沈默,拖了長長,長長的一路。“喂,”直到夏昭時都快要走到車旁,江臻的聲音才終於姍姍來遲地響起,“……你這不是在,吃我的醋吧。”
夏昭時停了下來,但卻並未回頭。
而江臻卻好像是早就知道夏昭時會專門等著他趕上去一樣,因此倒也不急,反而是慢慢吞吞,極其悠閒地晃了上去,猛地一拍夏昭時的左肩,湊到他的耳邊,輕輕笑著說,“難不成……你以為我喜歡那頭豬?”
夏昭時身形一震,然後漸漸平靜下來,只是,眼角眉梢,卻再無和以前一樣的,輕淺安然的笑意。他伸手推開江臻,神情黯然,聲音緩緩:“……我看,這恐怕不是我以為吧。”聽見夏昭時這麼一說,又看到夏昭時慢慢抬起眼,直直盯著自己瞧的幽深眸光,江臻立馬皺緊了眉。他想笑,笑夏昭時的多想,而且還是這麼不著邊際的多想,可是他撇撇嘴,卻又覺得很難真正笑出來。“……你到底,在想些什麼東西啊。”江臻揉了揉太陽穴,長長嘆了一口氣,他拉開副駕駛座的車門,然而自己卻往駕駛座那邊走了過去。直到兩個人都坐上了車,很久很久,然而在這狹窄的空間裡,卻仍然是一室蔓延的沈默。江臻半伏在方向盤上,手指有一陣兒沒一陣兒地輕輕敲打著,連帶著雙腳也正在甚有節奏地一抬一放。他一直側著眼在看夏昭時。儘管夏昭時微低著頭,然而江臻卻依然能一眼就看出來,夏昭時的眼睛,正偷偷瞄著窗外。於是他將此理所當然地以為成是,雖然才過了這麼一小會兒,但是夏昭時卻已經開始想念那頭豬了。真是無可救藥並且……簡直莫名其妙。江臻忽然覺得心裡異常煩躁,他猛地坐直身子,揉了揉稍顯凌亂的頭髮,鬆開領口,沈默了好一會兒,然後才低聲開口說道:“……我想抽根菸。”夏昭時抬起頭,略顯訝異地看著江臻,然後瞭然似地微微一笑:“我沒想到,你的心情竟然會這麼糟糕……抽吧,不用在意我。”
江臻點燃了煙,降下窗戶,轉頭看向外邊。
煙霧一圈兒一圈兒地飄散在黑色夜幕裡,顯得莫名詭異。“……以前你還打我呢,就因為我抽菸。”江臻深深吸了一口,悠悠吐出輕煙,笑得輕淺。“那時候你才多大啊,我自然……”“也已經很大了。”江臻很難得地,沒有等夏昭時把話說完,“……十九了。”
夏昭時沈默了。
他知道江臻的意思。“怎麼,你現在是在跟我……算老賬嗎?”夏昭時往座椅背上懶懶一靠,輕輕笑道,“你是在嫌我……以前把你管得太嚴了?“呵呵,當然不是。不是嫌你管得太嚴,而是,管得太寬,”江臻彈彈菸灰,微微眯起眼睛,聲音很輕,“還有……管得太久。”
當把話說到這裡的時候,兩個人都很有默契地,同時選擇了沈默。
其實就連江臻自己也不知道,他為什麼會突然提起這檔子陳年往事。在他年紀小的時候,夏昭時事無鉅細地管教他,他不僅覺得很對,更覺得這個哥哥很好。可是後來他長大了,他不再需要,更不再想要夏昭時再像小時候那般,如同媽媽照顧孩子似地,把他生活的方方面面,點點滴滴,都無微不至地照顧到。可是那時候,在旁人看來,他們都覺得自己簡直是開心過頭幸福到家了。不過其實仔細想想也是,如果你只看到了表面上的高枕無憂的話。然而江臻不得不承認,那時候,他內心裡的感受,實在是糟糕透了。
那感覺就有點像是,正處於青春期的少年,無論父母對你怎麼好,你都總找得到理由感到不爽和煩躁。於是,喝酒和吸菸,也就從那時候開始了。
那還真是一學就會。江臻忍不住苦笑了一下──真不知道,這究竟能不能算作他眾多天賦中的一種呢。“那麼那時候……你在心裡,豈不是把我給罵慘了?”夏昭時忽然低聲一笑,打破了沈默,也打破了江臻隱約飄蕩起伏的回想。
江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