茸茸的一圈金邊兒,臉卻隱在暗處,看不清表情。
他對一起挨罰的那個拉肚子的倒黴蛋徐子涵說:“回去吧。”
“排長……”那孩子明顯不太敢,囁嚅著。
冷山臉一肅,顯得極其冷峻而不容拒絕,“回去。我替你跑了。”
“還有我!”宮燦痞裡痞氣的勾住徐子涵的肩膀。
冷山看了他一眼,悠閒地走到起跑線上,宮燦緊跟,對兄弟揮了揮手。倆人一前一後起跑。
一圈,兩圈……夕陽把人的影子拉的老長,宮燦緊緊跟著他的排長,踩著他步伐的節奏,看著他頎長勻稱的身子有條不紊的邁著步子,一步一步,優雅地像草原上的馬。
暮色四合,天色漸暗,慢慢的前面的人變成黑色的剪影,汗珠被睫毛擋開,少量進入了眼睛,宮燦用袖子狠狠地擦臉,心裡把連長十八輩祖宗問候了個遍。
“你不行了?”前面人冷淡的聲音若有若無的傳來。
宮燦已經跟隊跑了30公里越野,此時確實已經兩腿發軟,但是一聽這個心裡火一衝,拼了幾步趕上他排長,嘴硬:“還早著呢!”
冷山比他差不了多少,也是滿頭大汗氣喘吁吁,看著身邊十八九歲的兵蛋子稚嫩的臉,黑溜溜的眼睛裡面是專屬於新兵的單純和不服輸,回憶起自己的新兵時期,忍不住笑了。
宮燦一直偏著腦袋看他排長,冷白蓮花突然咧嘴一笑,宮燦就愣了,就什麼都不知道了,感覺自己的整個靈魂都被那個微笑吸走了。
接著就左腳絆右腳一個大馬趴摔到操場的煤渣跑道上,還愣愣的看著前面的人,心裡就一句話:我操白蓮花笑了他竟然笑了!
冷山皺了皺眉,停下看著宮燦,那個人在那兒趴著傻乎乎的笑是個什麼意思?
“宮燦,起立!”
宮燦終於回神,趕緊爬起來,站好一個軍禮敬過去。
冷山看怪物一樣:“跑不動了?”
宮燦箭一樣射出去,迎著風咧開嘴,綻開一個大大的笑容。
冷山莫名其妙的跟上去,不知道那個軸的很的新兵蛋子自己個兒在那兒美什麼呢。
漸漸地,天完全黑了,夜空中掛著幾點疏星,前面排長變成個模模糊糊的人影兒。兵營的夜靜寂異常,操場上只有重重的腳步和喘息聲,加上蛐蛐兒的合鳴。
終於跑完了,宮燦頭暈眼花,踏到終點線就眼前一黑往前倒,被一個有力的手臂一把攙住,那隻大手拉著他的手臂挎上一個肩膀,讓他整個人依靠著另一個身體。
那麼堅定那麼可靠,就像下午在山上時一樣,一把一把支撐起士兵的身體,給予支援、信任和鼓勵。
宮燦一緩過來,神志清醒了,胃裡卻翻江倒海,彎腰就吐了,把晚飯吐得乾乾淨淨。
冷山暖暖的大手一直輕輕拍著他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