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局已見
一、結局已見
“八門橋,風蕭蕭,白日莫行,夜裡莫近。橋下是長髮白骨妖,橋上悽風烈似刀。怨難償,債難清。東家……”
一本書從床上砸了下去。
曲源泉皺了皺鼻子,剛剛被驚醒導致他非常的不舒服,心臟蹦蹦的跳,喉嚨裡也燥得不行,眼睛更是完全睜不開,身上黏黏糊糊的像是化在了床上的巧克力。
“三更半夜的再念這種莫名其妙的東西就殺了你哦馬安安。”
寢室老四壓低了嗓子衝著某個床位威脅了一句。
一切又歸於寂靜。
但是曲源泉的不適感愈加的強烈,那種裹在層層的被褥下掙扎不開的難受,還有流汗過多導致的乾渴。
水,曲源泉費盡力氣,卻說不出一個字。
我一定已經融化了,和被子一起。
腦子糊里糊塗的曲源泉,在半夢半醒間痛苦著。
“屈大夫你今天的臉色格外的衰啊。”
寢室老大韓城一邊刷牙一邊瞧著一臉死相的曲源泉。
“還不是馬三娘,我覺得我已經神經衰弱了。”
曲源泉擰乾毛巾,有氣無力的回答。
“你就原諒他一回吧,自從被女神拒了,那小子已經神經兮兮的很久了,我今天起來他就已經出去了,連洗漱的動靜都沒有聽見。”
只穿著褲衩兒的邱令走過來擠開曲源泉,伸手去夠漱口杯,半分看不出昨天半夜威脅馬安安的兇樣兒。
曲源泉只能嘆了口氣讓開,“我倒是覺得他壓根兒就沒有洗漱。”
要知道那之後一直醒不醒,睡不睡的曲源泉聽覺靈敏得很,還不是什麼也沒有聽見。
“女神誤人哪。”最後韓城給這事兒總結定性。
那時候這三個大男孩兒都沒有想到,事情最後會變得那麼嚴重。
“媽蛋居然又點人。”邱令深藏於一群住讀生的早操隊伍中暗暗抱怨了句“這個月第幾次幫馬三娘了?我特麼的不是中國好室友就沒人是了。”
“第一次,前幾次不是我就是屈大夫幫點的。”韓城看也不看他一眼“為了個女的鬧成那樣兒,小三子也太看不開了。”
說這話還用眼去瞟曲源泉,意思是曲源泉也說兩句,只是腦子還糊著的曲源泉生生讓韓城的秋波砸進水裡,響兒也沒聽見一個。
韓城見人沒理他,也不惱火,撓了撓鼻子就隨著大部隊一起跑起來。
本來一般情況下晨跑完了三個男生是要和另外一個寢室的同志們去共進早餐的。但是今天的曲源泉狀態格外的差,韓城自告奮勇幫曲源泉帶一份兒。但是他覺著曲源泉根本就沒聽見他的自告奮勇,飄飄忽忽的就走了。
曲源泉的頭疼的要命,呼吸又灼熱得可怕,他覺得自己一定是發燒了,只想先回教室趴一會兒,再吃一片阿莫西林。
於是他就那麼軟趴趴的飄上樓梯,手在口袋裡摸來摸去。
是的,深受老師信任的曲同學還擔負著為所有同學開門的重任。
曲源泉用小指頭勾住鑰匙環兒,拖出一串兒叮叮噹噹響著的鑰匙,無精打采的開啟了門。
十月上旬裡,這時候天還不甚清明,窗簾拉得死死的教室,昏暗無比。
曲源泉覺得一定是封得太死,教室裡的味道都奇怪了起來。
日光燈開啟時噔噔的響聲很快出現了,曲源泉……
僵直的立在原地,糊成一團的腦子裡像爆炸一樣的轟鳴。
一個穿著紅色T恤的男生趴在他的座位上,身下全都是血,流的滿地都是。
曲源泉在眼睛已經幹得發痛的時候,才重新找回眨眼這一功能,他想尖叫,可是喉嚨裡沒有聲音供他發洩。
但可笑的是,曲源泉在極度的恐懼作用下,心理上竟然失去了真正的恐懼感,反而模模糊糊覺得這場景並不真實,或者說,產生了奇妙的疏離感,那種自己身在劇院,看著舞臺上的演員倒下,那種並不真實的,反覆預演著的死亡。
如果不能從這種精神狀態裡脫出,曲源泉的精神遲早會崩潰。
胡琳娜提著手裡的包子,毫不淑女的向學校狂奔。
她昨天晚上實在是困得不行,數學試卷只改了三分之二不到就棄工了,今天只能儘量去學校趕工,結果一路上公交盡是遇紅燈,胡琳娜差點兒沒在車上急得過去。
她的高中還偏偏在一個長長的上坡上,這姑娘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