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開春的時候,鄭希餚接到蒼凌霄的電話。
“我託付成績知道了,好戲那個還不錯的樣子。”
“哦!是那!那今天來慶祝慶祝?”
“慶祝倒不必了,只是我想去一個地方……你明天有空嗎?”
“沒關係,反正現在人手夠,我請假陪君子嘍!”
“呵呵,謝謝!”
“跟我客氣什麼!”
計程車一路往東開。鄭希餚問:“這是去哪?”
蒼凌霄看著前方:“去海邊。”
這片海原本在夏季來游泳曬日光浴的人很多,後來因為安全問題被政府進駐任何遊玩活動,因為現下原本整齊的一排主營沙灘用品的小木屋也變得破敗不堪,甚是蕭條。
“怎麼要來這?”兩人沿著海岸線走著,鄭希餚踢開腳下的一粒石頭,問。
蒼凌霄往前跑了幾步緩緩站定,也不回頭,只是看著遠遠的海浪:“他帶我來過這兒。”
“什麼時候的事呢?”
“兩年前吧……那個時候我大一,剛見到他……那天我們在這兒,他折了艘紙船放到水裡……現在我倒是想折也沒辦法折了……”
鄭希餚走到他身邊停住。
“不一樣了啊!那次來的時候,這些小木屋裡都還有人,做著些泳衣太陽鏡的生意……”
“最終還是決定去嗎,美國?”
“恩!聽說顏的媽媽也在那個城市……”
“怎麼想的呢?”
蒼凌霄蒼白地笑了笑:“沒怎麼想,就是突然,很想去了吧……很意氣用事?”
“不是逃避?”
“不是!”
“那就好……會想他吧!”
“你會想莫祁嗎?”本以為他會回答說“不想”,於是自己也可以笑著跟他說“不想”。
鄭希餚卻看看海,又看看腳下的沙,說:“大概,有點想吧!”
一排浪打在沙灘上。
“風好大啊!我們回去吧!”蒼凌霄揉揉眼睛。
鄭希餚卻沒有回答,而是腳在沙灘上劃了一下。
沙子陷下去淺淺的一道印,立刻又恢復。鄭希餚說:“水本來柔軟到沒有形狀,可是當融進沙子,便會變得這麼堅硬。”
“可是當它完全只是水的時候,想造成一道痕跡更是不可能。”
“你在跟我打啞謎?”
蒼凌霄愣了一會兒,隨即笑了笑:“沒有。”
尉遲顏開始投入新片《白衣紅色殤》的拍攝。這是一部揭露人性黑暗的電影。講述一個原本一心鑽研醫術的醫學博士傅應卓畢業後到一家大醫院當上了該科的主任醫師,為眾多病人治好了病症,口碑也非常好。
但是一直耽溺於醫術上的他開始不滿足於現下的成就。直到一次他碰到一個病人不但病症罕見和嚴重,更是一直以來沒有聽從他之前的醫生的囑咐,毫不忌口,治療更顯困難。
於是他接下這個病人,不阻止他吃任何食物,包括對他病症有負面作用的和與藥性相剋的。他享受著這種與病魔鬥爭的過程。在給這位病人治療的期間,他更是想出了一個滿足他扭曲心理的方法。他給病人開藥的時候,配上一些惡化病情的藥,再在適當的時候才著手全力治療。
然而後來,之前那個病人的病情惡化程度超出了他的預想。他害怕自己的行為被發現,於是採取了更極端的手段,不顧藥物的副作用和服用量,更甚至考慮過將動物器官移植給他以保持住自己的名聲。後來意外地發現另一位即將手術的病人血型與之相符,便在手術中支走護士摘除他的一邊腎臟,移植過去。雖治好了他的病卻使得這位病人因為藥物的過度服用神經退化肌肉萎縮。
這部電影中最突出的就是傅應卓這個角色,要把握他內心的起伏和到後來發展到近乎變態然而同事面前又笑容可掬,都是對演員演技極大的挑戰。
許多沒名氣的演員想借助演一個令人印象深刻的角色出名的,連傅應卓的試鏡都沒敢去。尉遲顏那天拍完了一套寫真才去,差不多導演製作組都要收工了。
投資人是秦偉,他看見尉遲顏從車中下來,對導演說:“這個人應該不錯!年齡也符合,好好看!現在希望都在他身上了!”
尉遲顏對他們微笑了一下,算是打過招呼,接過臺詞在一邊看了起來。
他掃過兩三遍,又閉上眼睛想了一會。便站起來說:“可以了。”
這段戲發生在傅應卓開始給病人